宋彩不明白为什么单单赤练、枭桀和恭乙能下去,自己这当事人却被拦在大门外,恼恨之余只能不断地吐气吸气,以缓解焦躁的情绪。
不经意间转身,却差点撞上北云既,宋彩小声道:“做什么,你不是在那边的么?”
北云既轻咳一声,哼唧:“叫我在这儿待一会儿。”
宋彩的目光瞟向蓝姬,见那丫头正在装模作样地往这边挪,便道:“你待哪儿恐怕都没用。”
而后的一段时间里,宋彩绕着壁面转了七八圈,北云既也跟了七八圈,蓝姬更是撵了七八圈。最后北云既实在逃不过,只得以下属身份跟蓝姬聊了起来,于是宋彩又耳闻了两人聊了半天诸如:“你今年几岁”,“你是哪个月份生的”,“你家里还有几口人”之类的“麸皮”话题。
所谓“麸皮”话题,是宋彩根据姥爷的说法自创的,即这些话题虽然没什么营养,好歹是能充饥。甭管是人是妖还是魔,“饿”的时候都需要“麸皮”来充饥,比如江晏,即使身为大妖王,闲得无聊不还是愿意带着他宋彩玩么。
宋彩甩甩头,把自己是麸皮的想法甩了出去。
不知熬了多久,终于在轰的一声炸响之后,宋灯泡迎来了春天。
原先的洞口位置平地飞出一道银白的身影,这人一出来就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咳出几丝血沫子,宋彩一见这情景心都乱了,冲上去牢牢抱住,道:“你终于出来了!你怎么样,受了内伤还是外伤?”
对方拍了拍他的后背,摇头示意不要惊慌,无大碍。
宋彩哪能不惊慌,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唠叨:“你说你逞什么英雄,吓死我了!万一你在下面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以后再也不许这样!”
对方俊美的脸上闪出瞬间的错愕,宋彩以为他不乐意听这些,忙安抚:“好好好,我话多,我不说了。怎么样,哪儿疼告诉我,真没受伤吗?那你这是牙龈出血了?”
正热乎着,后领突然被人大力地扯了一把,宋彩踉跄了两下。他抬头一看,银发,回头再看,银发——众所周知,世界上有两个赤练。
蓝姬走过来扶起地上的那位,道:“王兄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宋彩:“……”
揪他后领的这个“赤练”眼含鄙夷,“咔嚓”接上了自己断掉的左臂,冷嘲热讽道:“我还没死呢,这就急着换人了?”
宋彩:“……”
再仔细对比,两人虽然穿着打扮是一样的,但脸的确不一样,江晏可能早在离开大泽宫以后就换回了自己的脸,只不过宋彩没留意到。
北云既也终于有理由远离蓝姬,走到几人旁边,不知看见了什么竟是一滞,立即从袖口抽了条帕子递给宋彩:“宋公子,你怎么哭了?”
江晏动作一僵,抬头望向宋彩的眼睛。
“谁?谁哭了?”宋彩没有接那条昂贵的丝帕,随意抹了把脸,发现脸上真有水迹,忙道,“哦不是,这个是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