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板子下去,两个年轻的还说得过去,周老太爷那年迈的身子,一棍下去就能散架。
周家两位舅舅一听,连忙跪倒地上,连连磕头求大人恕罪,周老太爷吓得浑身抖颤,浑浊的眼珠都在轻颤,一大把年纪的人说软倒就软倒在地,吓晕了过去。
“爹!爹!”两儿子连忙回身搀扶老父亲。
燕岚抿唇笑着看向景枫,想着也该差不多了,闹太过了原主和周家可是有亲缘关系的,弄得太僵也不好,这才清清喉咙道:
“嗯,念在周老太爷年纪大了的份上,本郡主记得好像可以用银子换棍杖?”
张大人连忙屈身道:“回郡主,是可以。每十板子能以一百两银相抵。”
“哦,那三十板子就是三百两了?”燕岚漫不经心地仍在低头拨弄自己的指甲道。
周家两位爷听了,自然连连答应。最后用九百两银子换了每人三十板子的处罚,外加一百五十两的罚银。
知府张大人转头就将周家给的一千零五十两银子转交给燕岚,说是让郡主一来到汴京就遭受这样的事,得给郡主请罪。
燕岚自然欢欢喜喜接过那些银子,并且还一文钱也不用花就带走了周府的乳娘邱氏。
回王府的时候,景枫站在马车下,弯腰屈身顺从地朝燕岚伸出一臂。
燕岚看着他已经十分习惯而自然的动作笑了,伸手过去扶在他臂上上车的时候,忍不住笑着轻声对他说:“景指挥使,谢谢你。”
燕岚以为他又要臭着一张脸嫌弃她给他找麻烦,谁知他微微将一张镌刻般深刻的俊脸扬起,看着她的眼神深得能将她拢进去,语气前所未有地轻柔道:“只要郡主无虞,属下万死不辞。”
燕岚没弄明白景枫眼里的深沉和柔情究竟为何,而且回府后,他竟然亦步亦趋地一直跟着她回到她的院子。
鸣翠和鸣柳也察觉得出今日的景指挥使有些不同寻常,安顿好从周府领回来的邱乳娘后,鸣翠便来和郡主说道:
“郡主,在永州那会,景指挥使往常值更都是找个偏僻的角落站着,如今到汴京了王爷没让他继续给您当值,您说他怎么就跟来了呢?”
“对啊郡主,而且他已经在外头当木匠鼓捣好久了,院中好几棵杨树被他砍下来也不知道在弄什么,我们喊他没用,他都不理的,郡主您快来呀……”这时翠柳从外头急急忙忙闯进,在屏风处听见鸣翠和郡主说话,就连忙附和起来。
“他把杨树砍了?”燕岚觉得奇怪,也站起身准备跟鸣柳出去看看。
走出青瓦红漆的廊庑时,就见少年汗流浃背,正在院里独自扛着树干走,燕岚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