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微微睁大了眼,而后笑了起来:“今日第一次见面,梁将军不了解我也是正常。”说着话,他一直负在身后的右手突然高高举起,将掌心藏着那支匕首毫不犹豫地扎向了心口。
匕首的寒光晃的人眼晕,等荣焉回过神时,右手腕已经被梁稷死死握住。
匕首落地,发出一声轻响。
荣焉笑容里充满了挑衅:“将军还真是反应了得!”
梁稷寒了面色,一字一句道:“公子对自己还真是狠心。”
“反正这条命也是刚捡来的,死过一次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荣焉歪头看了看自己被紧紧攥住的手腕,对方掌心的热意传递而来,让原本已经消了的痛意又蔓延开来,“啊……也还是有怕的,我其实还挺怕疼的,梁将军要是不打算放手,不如干脆把这手腕直接折断给我个痛快?”
梁稷紧盯着荣焉,半晌才缓缓放开了手,红肿未消的手腕上已经多了几道显眼的指痕。
“嘶……”荣焉低头在伤处轻轻吹了吹,抬眼看着梁稷,“将军真是好本事,我有点庆幸白日里是那小将军动手了。”
“你……”梁稷慢慢平复下来,声音哑了许多,“非要去见使团的人不可?”
荣焉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匕首,抬眸浅笑:“将军还不信吗?”
“信。”梁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在荣焉的右手腕上稍作停顿,回身将之前被随手扔在桌上的药瓶拿了起来,“先上药。”
梁稷的声音低沉而又熟悉,荣焉下意识地就挽起了袖口将手腕伸了过去,等回过神时已经不好再收回,索性翘着唇等待对方的反应。
荣焉皮肤白皙,伤处的红肿和指痕就显得有些触目惊心,梁稷目光凝在上面,握着药瓶的手停在半空,半天没有动作。
荣焉早就料到按照梁稷这般冷漠的性格并不会做这种事,顺势收手,道:“是我骄纵惯了,这种事怎么敢劳烦将军。”
下一刻,就被捏着手指又拉了回去。
梁稷将药瓶打开,清苦的味道在室内弥漫开来。
梁稷垂下眼眸,蘸了一点药膏抹在荣焉腕上,轻柔地推开,小心翼翼地按摩着红肿处。
荣焉方才说了实话,他确实怕疼,但此刻梁稷的指尖微凉,指腹上的薄茧蹭得他手腕有些发痒,痛意突然也没有那么明显。二人的距离很近,荣焉微抬眼刚好看见对方轻颤的眼睫,还有格外专注的目光。
这所有的一切,都曾经让他沉沦。
荣焉抿了抿唇,突然将手腕抽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好了吧梁将军。你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就算这手腕真的断了,我也不会找那小将军追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