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炎简直气笑,撑臂压过去,把人困在下面,幽幽问:“又劳累本君一次,你怎么回报?”
他本就想吓唬吓唬人。
不料小东西乌眸定定望了他一会儿,竟伸出双臂,攀住他颈,而后蜻蜓点水似的在他下颌上轻轻点了了。
昭炎脑子轰的一下,等反应过来,长灵已泥鳅似的迅速缩回了衾被里,躲得远远的,这次连眼睛都蒙上了。
昭炎霎时感觉周身血脉都偾张滚烫起来,若不是下午还有正事忙,简直恨不得立刻把这勾人的小东西揉进怀里好好教训一番才好。
他强扯开被子,在长灵额间落下一吻,低声笑道:“好好养着,等晚上回来本君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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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官开的药方应该有催眠作用,喝完药,长灵迷迷糊糊睡到傍晚,起来和石头一起将所有灵草种子全部种好,放到南窗下,又喝了一剂药,便坐回床上看书。药性一起,长灵又开始犯困。
昭炎这夜似乎有事,一直过了亥时都没出现。
长灵揣测他今夜多半不会过来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便灭了灯,自己先睡了。
他身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痕迹,许多地方仍酸痛的不行,的确不想再被折腾了。可这事他自己说了又不算,所以这个人自己不来最好了。
然而昭炎还是过来了。
虽然已是深夜,但见到寝殿里一片漆黑,竟然没亮灯,昭炎依旧禁不住挑了下眉。
阴烛在一旁尴尬道:“老奴这就去把人叫醒……”
“不必了。”
昭炎命众人都退下,自己推门进去了。
与外面的寒气刺骨不同,殿中薰暖如春,充盈着一股十分清淡好闻的灵草气息。昭炎依稀记得,曾在小东西肌肤上嗅到过这种味道,和他沐浴用的一种浴膏有关,似乎就是某种灵草制成的。
他自幼独立,很小的时候就是独居一殿,日常饮食起居也是自己来,很少令宫人伺候。他不喜声色犬马,平时除了修炼就是忙于课业,所以殿里也常年冷清清的,冰冷的像座寺庙。宫人们知他寡言少语,为人冷漠薄情,平素见他都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反而都更喜欢亲近他那个温文尔雅、以君子著称二弟。眼下这种生活里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对他而言的确陌生而新奇。
昭炎先用灵力点亮了案上的鲛灯,然后走到衣架旁,自行脱了氅衣与外袍,掀开床帐一看,就见长灵蜷在衾被中睡得正香,背对着他,面朝里侧,只留了一小段雪颈在外。乖得像只猫。
而属于他的那套寝具,业已工工整整的在外侧铺好。显然,小东西还算有点良心,确实等过他,只是没等到便自己睡了。
昭炎压抑了一整日的心情无端好了些,侧躺过去,直接将手伸到衾被里,从后面把人搂住,低声问:“谁准你不等本君自己睡的?嗯?”
他手还很冰凉,长灵立刻醒了,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见是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睁着惺忪乌眸呆呆的望着他。
昭炎无端来了丝火气:“怎么看到本君就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