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不如直接抓了再审?”欧阳有些疑惑。
他们从那条鱼的口中挖出来的幕后主人就是这白海城的知府,按理说有了这一份口供,飞羽卫足可以直接拿人丢回大理寺严加审讯,却不知为什么头儿非要按兵不动。
暗中查探,再是神不知鬼不觉,也终究只是暗中,就如同他们曾经抓过的一个从五品的官员,最后是从荷花池的淤泥里挖出来的赃银,这类藏得太隐秘的都只能带着朝廷谕令前去锁了人之后封屋再找,很难不惊动主人就在人家里动土。
他这一句多嘴,只换来段铭承淡淡的一瞥:“四个月。”
“啊?”
“刷马厩。”
欧阳顿时蔫了,耳尖的听见一旁同僚有人暗笑,没好气的飞过去一记眼刀,却到底不敢再开口。
直接抓人,当然容易,但……段铭承还不信区区一个知府能吃错了豹子胆,胆敢独自吞下三十万两白银的军饷。
虽然‘鱼’的供词确实是指向他,但若是知府身后还有旁人,那动了知府,就等于明摆着告诉其他人事发了,若真让幕后之人有了准备,说不得又要多费上许多功夫,费事他倒是不怕,只是这种事,能一网打尽就没道理要给人留下可乘之机。
以及……码头夜间搬运的究竟是何物?又是运往了何处?是否与这失踪的军饷有关?
段铭承摩挲着扳指沉思良久,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的发了出去,飞羽卫们接了命令各行其是,片刻之后这一处被掩盖为富贵商人小住的院落里就清净了下来。
环顾了一下院落四周,段铭承起身,漫不经心的掸了一下衣袖,手中执着一柄名贵的金丝檀木柄的扇子,迈步就往外走,扮成小厮的欧阳愣了愣赶紧跟上。
“头儿,去哪?”
“逛街。”
白海城是整个大夏唯一对外开放的海港城市,与内地的商业重地不同,此处是海运商船的唯一停靠港口,也是唯一的集散地。
有了这样的特质,白海城街头的景色也与内地城镇大不相同。
不仅仅商铺鳞次栉比,而且随处可见身着异服的洋人客商,大夏出产的茶叶丝绸和瓷器在此极受欢迎,巨大的利益吸引他们不远万里,在海上漂泊数月,也要来到这传说中遍地黄金的神秘东方。
与胡人不同,此处多见的异族客商多是金发碧眼,操着蹩脚的大夏语磕磕绊绊的在街边商铺中流连忘返,就连欧阳都是头一次见,一路上心中也是啧啧称奇,但此处的人却早就已经司空见惯,有人甚至还会几句洋话,不时在店铺门口笑着招呼几句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