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歌微一犹豫,到底还是将手放在了那张开的温暖手掌之中。

段铭承一握住那凉凉的小手,就知道这姑娘又在紧张……心中也是无奈,明明害怕,还逞什么强。

只是此刻就算再让她回去,必定也是没用,这么倔,估计也是随了卫家人的脾气?

段铭承思绪发散了一瞬,立即又收了回来,脚下并不停步,只将手中那柔软沁凉的柔荑包裹在自己掌中,继续静默前行。

从手上传回身心的,是年青男子温热的体温,温暖而安定。

段铭承的手极稳,不轻不重的握着的力度略微冲淡了纪清歌心中的惊疑,她深吸口气,沉下心来默念着心法的口诀,再一次向着四周尽可能的展开了自己的感知范围。

随着她心法愈发的稳定纯熟,周遭原本感知不到的种种细微声响如同向她敞开了一闪密闭的门扉,逐一的渐渐入耳。

最先获知的,是护卫身侧的飞羽卫们极轻的呼吸声、心跳声……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片刻之后,那些隐没在黑暗之中的人们的气机也在纪清歌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此时此刻,这地库之中的黑暗已经不再对她造成影响,她籍由自己和周围飞羽卫们的行动轨迹,几乎可以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完美的勾勒出周遭的情形。

暗处飞羽卫们无声的起落轨迹,甚至可以让纪清歌闭着眼就能描绘出那一座座货山的高度宽度。

而随着她感知逐渐开启到极致,那刀锋一般的森冷杀机也愈加明显。

感知不太强烈的时候就已经让她不适的死亡气息,如今仿佛怒涛海啸一般扑面卷来,纪清歌抽了口气,用力握紧了段铭承的手。

前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危机,能让她在被众多高手层层保护的前提下依旧觉得毛骨悚然?

纪清歌很清楚她感知到的是什么。

那是前世她弥留之际时被卷入的那无尽的黑暗。

是死亡的阴影。

她逐渐明显的异样段铭承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他们一行已经逐渐接近地库尽头的此刻,就连他也是对这里的异常气氛感受明确的。

只是这里面既然可能隐匿着人犯,他就没有理由不前往一探,到底是怎样的机关或者凶暴的人犯,总要有人处理才是。

休说是飞羽卫这些刀尖上舔血的精锐,就算只是个普通捕快、兵卒,都是不能贪生怕死的。

怕死就在家读书种地,上了战场再裹足不前,与逃兵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