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箭在弦上,此刻也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燕锦薇柳眉竖起,杏眼圆睁,怒道:“大长公主府的侍女,是你说带走便带走的?!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不劳姑娘操心,姑娘既然认定了要泼我污水,我便没有站定不动等着姑娘泼的道理。”燕锦薇的恚怒看在纪清歌眼中,根本激不起什么波澜,只淡声道:“不过是自证清白罢了,姑娘的仆婢既然口称亲眼所见,又何须慌张呢。”

“你——”燕锦薇气得有几分变色,眼见那名侍女脸上明显浮出了几分惧意,便伸手拽了她向自己身后一挡,冷笑道:“仗着自己背靠国公府便想以势压人不成?你今日若是没有证人,便休想打我家侍女的主意!”

眼见这双方矛盾一触即发,周遭不少贵女都暗自皱眉,有人早将事情看得明白,知道这是燕锦薇憋了火气要空口白牙的让国公府的表姑娘吃个暗亏,但看出来了是一回事,要牵连到自己是另一回事。

如果真如纪清歌所说,此事要报一个‘谋害贵女溺水’的罪名闹上公堂的话,国公府和公主府固然是牵连不清,她们今日在此做了看客的……也未必就能撇清到哪里去。

这样的事,没人愿意沾身。脑子清醒的,固然是觉得燕锦薇没事找事踢到铁板,但也不乏有那拎不清的,觉得是纪清歌不依不饶。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却突兀的传来一语清朗的人声——

“在下可以作证,推人者另有其人。”

第132章

这突兀的一语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转头望去。

只见距离湖畔不远的灌木林间正立着一个年轻男子。

身如修竹,眉目清朗如画。

正是裴元鸿。

他的出声算得上突兀,虽然周围也不是没有年轻公子逗留徘徊,也不乏有人是在听闻了有年轻姑娘不慎落水之后想要瞥上几眼,但一来此处围聚的姑娘小姐们之前因了纪清歌一句话,围得比较紧一些,二来也是不想惹上麻烦——此处聚集的大多都是帝京之中官宦人家的女儿们,他们这些人今日踏春,各自都自诩正人君子,哪里有人肯落了旁人指摘?是以眼见其他人都默契的停了脚步不再靠近,纵然不是没人想饱个眼福,也都碍于人言,各自守礼。

任是谁都没留意到灌木丛后面还有人。

此时他站了出来,登时让不少人心中惊讶。

一来是惊讶于如今帝京之中竟然真有人敢得罪大长公主府家的贵女来淌这一趟浑水,二来,则是为他那一份世间少有的绝世姿容给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