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法严寺前殿之中,裴元鸿静默而立。

他不动,一旁的欧阳也就不动。

就在两人各自无话可说的时候,大敞的门外却有一名身披金襕袈裟的老和尚急匆匆的走过,看那去向,应该正是后山。

裴元鸿不由多看了两眼,正猜测此人究竟是寺中何人的时候,一旁的欧阳极轻的嗤了一声,裴元鸿望了过去,欧阳却只冷淡的盯着那老和尚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有胆子几次三番拒他们家王爷于门外,这会子急了?

“小师叔,你方才真的是去打猎了么?”后山泉畔,纪清歌不依不饶的盯着沐青霖。

“是呀。”沐青霖笑嘻嘻的指指那只依旧没有飞走的麻雀:“呐,猎物。”

纪清歌叹口气。

“小姑娘家家,别愁眉苦脸的。”沐青霖单手垫在脑后,抬头望着头顶的成片绿荫:“不是教给你了么?自己把日子过舒服点,反正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必非得建功立业,自己高兴就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几个小白脸……”

“真人!”

段铭承还没走到近前,就又一次听见这种言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和这真人有仇是怎么的?

怎么张口闭口教他的小姑娘那些不三不四的事?!

到底是在纪清歌面前,心知这个装了一肚子坏水的真人对她有多重要,段铭承就算憋了一肚子的不虞,终究还是不能发作,只能忍着气道:“清歌——非礼勿听,嗯?”

少听点这种不像话的事!

纪清歌望住他一脸忍气的表情一瞬,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眉眼弯弯的露出了笑意。

段铭承气得一噎,却到底舍不得说她什么不是,磨了磨牙,这才将目光望向沐青霖。

只这一眼,心中便有些惊讶,他适才太过心急,全付注意力都在纪清歌身上,直到此时才发现,这个成名已久的玄微真人,怎的竟会如此年轻?

如果不是段铭承早就知道他在灵犀观中出现的时间,只看外表,他甚至会怀疑这个‘真人’才刚刚及冠。

段铭承有些狐疑的微微皱眉——他记得这个玄微真人是在纪清歌尚未出生之前就已经被灵犀观的前代观主衡渊散人给收入门下的,为什么竟会是这样的年纪?难不成当年衡渊散人直接收了个毛孩子?

可不对啊……纪清歌明明说起过,在她幼时初入灵犀观的时候,就已经得她小师叔传授了。

是同一个人么?

段铭承下意识的仔细看了看沐青霖的面容,却没有发现有易容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