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书房里已是云收雨散,顾玉竹扶着桌沿撑起身子,整理自己衣裳,羞恼道:“下次别……别在这里!”
秦瑟笑道:“这里有什么不好?我最喜欢偷情。”
那日宴罢,众帮主各自回去,心思种种不一,懒得折腾、情愿顺从的有,打定了主意阳奉阴违的有,吃撑了想要抱成一团反抗的也有。不久传出消息,说是几个帮派坚决不肯顺从青雀教管辖,已被尽数诛灭,众人立时服贴。秦瑟将局势整顿过来,这才吩咐下属放些甜头给他们吃,慢慢收拢人心。
一日季涟到花厅来寻秦瑟,恰好顾玉竹也在,他二人说完了正事。秦瑟忽道:“镇江府飞梁寨有什么响动没有?”
季涟一怔,道:“属下惭愧,这寨子今日才听说。”
顾玉竹也是一怔,道:“我这里也没见过他们的帐目。”
秦瑟笑着拍了拍椅子扶手,道:“不知道也不奇怪,这小寨子不过十几个人。”
季涟恍然“哦”了一声,道:“是那位李公子。”
顾玉竹更加迷惑,从未听秦瑟说起过什么“李公子”,便不做声,听他说下去。
秦瑟点了点头,道:“小涟你叫人去打探一下,那边有什么动静,过几日我或许会到镇江走一趟。你们有事便去忙。”
两人出了门来,季涟忽然顿住脚,道:“少主,你对教主究竟是什么心思?”
顾玉竹原本默不作声地琢磨那位“李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从未听说此人名字,师父却似乎很是上心,正自暗暗排查识得的李姓之人,想不到季涟问出这么一句话来。随口道:“怎么?”他与季涟面上还算融洽,却没真正亲近过,这句话却是交浅言深。
季涟道:“属下是好意,无论少主对教主真心还是假意,眼下都是机会。”
顾玉竹站住了脚,一声不响,拿眼看着他。
季涟道:“教主从没任命过左护法,便是为李公子留着的。”
顾玉竹冷冷地道:“那又怎样。”
季涟道:“少主若是有心,这时候便对教主亲近些,若是无意,便趁机让教主同李公子多亲近亲近。”看顾玉竹面色愈冷,叹了口气,道:“这话我本不该说,少主的心思也不是属下该妄自揣测的,教主行事张狂肆意是真,但山水秋色楼灭门与青雀教确实无干,少主心思不定,属下始终觉得悬心。”
顾玉竹静了半晌,道:“谁说无干,是我干的。”说完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