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恩抹了一把额前汗,在心里把胥之明千刀万剐抽筋拔骨了一遍,这才感觉安心了些,转而又去笑着应对那尊大神了。
这人虽然长得奇怪,然而脸皮子还算不赖;再加上他那一身白色劲装,虽然颜色素了些,然而只要人稍微细点看,就可以发现上头在阳光下才会显出来的精细暗纹,做工是极好的;再是他腰间悬的一颗银香囊,做工精细,也只有非同一般的人会带出来了。而这非同一般,不是心大,就是有钱。
当然,最引人瞩目的实则是他提着的那个食盒。
“胥之明呢?!”
“呃,老三他在后头,应是马上就……”
“我来了。”
胥之明心情颇好地踏进屋里,从他手里接过食盒,摸了一遍。
“嗯,你居然还给洗了。”胥之明把食盒递给下人,二话不说拦下了要转身离开的晏梓,把他带到偏房去了,“我带你去喝个茶。”
胥恩只得愣愣地看着那个还没问清来头的青年被自家多事的三弟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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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作甚。”晏梓皱着眉板着脸问道。
“真的是请你喝茶。”胥之明请他坐下了,从那一大排柜子里打开了一个落了锁的,取出了一个木盒子。
晏梓坐在木椅上翘着一条腿,托腮望着他,半死不活地说道:“这不是你上次带过来的那个盒子吗?”
胥之明手上一顿,从里头捏了一撮茶叶扔进壶里,倒了两杯。
“嗯,是,是个老妇拿给我的冬雪茶。”胥之明把茶盏托到了唇边。
晏梓看了看盏中沉沉浮浮的茶梗,嗅了嗅。
“但我从未见过她。”
晏梓的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把手中的茶盏摔在桌上,并拉过胥之明的一只手腕,茶盏顿时失了依托,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这情形似乎并没有在胥之明的意料之外。他低头似是看了那茶盏一眼,没有说话。
“这茶叶是谁给你的?!”
“……我说了是个老妇。果然又是这样。”
“什么……这样?”
“有毒,对吧?”胥之明偏了偏头,“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被下毒了,而且这次居然还是‘睚眦’,真是太抬举我了。”
“你怎么……知道是睚眦?”
“你果然中过睚眦。”胥之明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淡淡笑着,“据说中过睚眦的人会对睚眦那股清淡得根本难以发现的气味十分敏感,你带着个银香囊,也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