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袖摆被谁扯了下。
郝春不耐烦地扭头,就见跪在他身后的陈景明抿着薄唇,轻轻扯动他衣袖,修长手指凉的惊人,但这家伙唇边居然还含着三分笑。
“侯爷,”陈景明仰头盯着郝春,含笑问他。“你……”
陈景明拉弯了郝春的腰,俯首帖耳,两片薄唇几乎轻擦他耳后那块小痒痒肉。“你介意我以后只能正面弄你吗?”
“嘶……!”
郝春当场嘶了一声,不可置信地捂住耳朵,扭头瞪着陈景明。
耽搁了这么久,郝春眼角黏住的猪皮胶早就融了,露出秋水丹凤眼仿佛被精雕刻过的上眼睑,一波三折,不含笑时也像是多情。
陈景明着迷地盯着他这双眼睛,又哑着嗓子笑了。“你不介意,我就剜掉这块肉。”
“不是,不、那什么,”郝春一急,又张口结舌。“小爷我就没听清你丫问的什么!”
“侯爷惯来会装。”陈景明勾唇无声地笑了笑,顿了顿,慢悠悠道:“不过,这次下官明白了。”
陈景明倏地抬手,从他袖底掉出把柳叶般薄的刀,刀片闪着薄凉的光。
他把刀递给郝春。
“侯爷,你若是想,就自家动手吧!”
刀片贴着郝春鼻尖,他不自觉往后闪缩了半寸,鼻翼两侧起了可爱的小皱纹。“不不,小爷我……”
“侯爷若是再不动手,下官也许就毒发不及治了,从今往后,就不得不忍受这蛊毒之苦,日夜要缠着男人不放。侯爷常年在外征战,又也许……下官就等不得,与旁的男人好了。”陈景明淡淡地逼近郝春,薄唇微勾。“侯爷,这样……你也能忍吗?”
几次的欲语还休,分明是在胁迫。
对,这家伙就是在胁迫他!郝春气的脸都红了,一把扯下被陈景明黏上去的假胡须,气愤愤地道:“忍什么忍?你、你丫要是敢给小爷我戴绿帽儿,小爷我就活剐了你那些个奸夫!”
“哦?”陈景明贴近他的脸,哑声笑道:“为何不是活剐了我?”
对哦,为何不是要活剐了陈景明?
郝春一时间被问住。为了掩饰心头突如其来的慌乱,他当即翻了个白眼,忿忿地怒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陈景明压着嗓子低低地笑了一声。
郝春越发忿忿,倏然接过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薄冷刀片猛地切入陈景明皮肤下,刺啦一声,划开他背后那片被药草浸过的黑紫色皮肉。郝春从陈景明背后挑出大窝的蛊毒虫子,又一刀划下去。腥臭味弥漫开,城隍庙内几个人都忍不住皱眉,停下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