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胜券在握,足以研磨到恩师交代过的“须卖力”的程度后,这才在指间轻轻夹起那条红丝,下头的郝春顿时全身猛颤。
夜深沉。帐外飞雪连天,帐内春晓繁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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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后。帐外马鸣嘶嘶,有人脚步声来回走动。
这一夜,作死的平乐侯郝春也被磨够了。
陈景明觑见帐角溜入的天光,双臂撑着身子怔了怔,缓缓地停下动作。他俯身,轻吻郝春沾有涎水的唇角,顺势挨着人躺平了,头挨着头,在枕边久久地不错眼地凝视郝春。郝春累极,眼皮儿微红,脸上犹有半干湿痕,偏他眉目秾丽,一如画中少年翩然乘风入梦来。
良辰美景洞房后,这厮越发地美到妖异。
陈景明点漆眸内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从怀中取出块白色丝绢帕,绢帕右下角还绣着一丛白梅。
郝春死鱼样地张着眼,口鼻中呼吸声都不像是他的,他觉得自己约莫是要死了,又或者已经濒死,怎地今夜反倒让别人洞了他的房?不该啊,不能够啊!他怎地就能被陈景明这家伙磋磨到这地步?!
窸窸窣窣。
突然被帕子擦拭身体的触觉细微而又凉润,滑的是绢帕,凉润的……是那家伙修长的手指。
郝春皱了皱眉,费力地问陈景明。“你、你又作甚?”
“验贞。”
“……啊?”郝春以为自己累到出了幻觉,勉强又聚了聚精气神,又问了遍。“你说什么?”
陈景明将已经抹好的丝帕递到他眼皮子底下,薄唇微勾,凑在枕边淡声道:“侯爷一生,也不晓得沾过多少人。可只有此处,是我的。我既然做了侯爷你的夫,这新婚洞房夜,自然是要验一验贞的。”
昨夜因为某种原因,该死的陈景明居然得手了。红蜡、丝帕上的血,像朵朵红梅。
郝春怒不可遏,又实在是提不起劲儿跟他拼命,憋了半天,迸得眼尾通红。“你、你丫的!”
陈景明擦了擦手,从容地淡声道:“侯爷,下官可是奉旨与侯爷解战袍。”
郝春:……
他拼尽了全身仅剩下的气力,猛地一脚踹向陈景明,恨不能将这个可恨的家伙撕成齑粉。
轰隆隆,这床帐经过他二人一夜折腾,早就不堪重负,眼下居然直接塌了。
平乐侯爷郝春被埋在帐子底下,捶胸顿足地那叫一个恨啊!他扬起头,忿忿地朝帐顶上那个叫珠帘钩住的家伙吼道:“陈、景、明!小爷我非得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