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没意识到此刻二人紧密相贴,细微的接触动作都如火星子般,危险无比。
二人手腕依是没解开,常歌正焦急着,整个人被死死按在怀里,强横又威压。常歌被捏得有些吃疼,挣了一下,继而被死死拥住。
祝政不再是帝王后,脾性温和沉稳了许多,过于霜锐的气势也敛了不少,然而此时此刻,那种无言的压迫感没顶袭来,犹如澎湃海潮,将人整个吞没——常歌立时寂然。
他俩谁也没说话,祝政的胸膛更是起伏得厉害,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渐渐平息下来,声音低颤着说:“……别招我。”
“我没想……”常歌话还没说完,只觉对方烫的吓人,不由得话头一顿。他安静了会,这才晃晃左手:“……把这个解开,这像什么样子。”
祝政摇头。
他见常歌下手又要解,这才无奈道:“你伤在背部,大好之前不能压着。手腕绑在一处,你若是乱动,我即刻能醒来,并非有他想。”
常歌盯着缠着的手腕半晌,安静下来:“先生该好好休息。”
祝政揽他,没答话。
常歌小声道:“先生……比什么周天子好多了。周天子脾气又臭又硬,还冷冰冰的。”
“嗯。”
常歌:“你……对旁人有这么好过么?”
祝政抿唇,悄声反问:“你说呢。”
常歌小声嘀咕的样子有些惹人疼,他本是浅浅笑了。之后他瞬间想起拔断箭之时,常歌发着高热,迷糊间似乎又回到了大周时期,不住絮絮问着“君定要臣死么”,这笑忽然就凝在他脸上,变得辛酸又古怪。
“睡吧,常歌。”
祝政轻轻摸了摸他的圆乎乎的后脑勺,下巴抵在常歌脑袋上,心里万千滋味,难以言说。
常歌许久不答,他一低头,才发现常歌早已闭上眼睛,呼吸均匀,早已安然睡了。
祝政略感宽慰,意识却愈发清明,再无半点睡意。
*
翌日,刘肃清居然告病了。
这让本就暴躁的陆老虎陆阵云更加暴躁,迈着大头靴子在军营里走来走去,恨不得要吃人,好在李守义官复原职,总算给他分了点负担。
夏天罗的伤依旧那样,白苏子去瞧了几回,没什么见好的迹象。这让常歌不得不琢磨起襄阳将领青黄不接之事。
他本想同陆阵云建议几个人选,思来想去还是作罢。若小乔等人有悟性有毅力,无需他提点,危难之时,自会逆流而上。
为了准备金鳞池盛宴、迎接颍川公主,祝政那边也忙的不可开交,楚廷接连发函,要祝政回都城江陵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