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玦心里叹了口气,快走几步,他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当电灯泡了。
离京城还有三十余里,这里已经隐约可见高大的城墙轮廓,周玦默默的望着那堵墙,他的容徵,就在那里。
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了?圆滚滚的个头是不是开始抽条,鼓鼓的包子脸有没有变成美人尖,稚嫩清脆的声音是否带上少年人的喑哑,而他又是不是,还像儿时一样,始终对他……不一样。
容徵一直都是对他不一样的。
从小时候他们第一次,哦不,准确的说是第二次见面开始,那个容貌精致可爱如同精灵一般的孩童就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容徵究竟如何想,但是他知道,容徵对他始终是不一样的。
他肯为了他违背国师的禁令教他兵书内力,哪怕国师罚了他足足三天三夜的禁闭也没能让容徵改变决定;他肯为了他亲自洗手做药汤,他不知道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灵丹妙药,但是自从他喝过以后,每到冬日就疼痛不已的骨头已经越来越轻;他肯为了他悍然向皇宫的慎刑司揭发举报,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只是死了几个太监,却也让他在之后的几年里再也不会被光明正大的怠慢;他肯为了他不惜放下身为国师弟子的尊贵,汲汲营营,只为了他能活到回来的时候……他还肯为了他,放下高高在上的谪仙之姿,亲自走到争储这个大染缸里,沾染了一身的污泥。
难以为报,无以为报。
他要如何做才能报答这样的恩情?
可是容徵却什么也不要。
他不要他送来的奇珍异宝、珍稀异兽,他也不要他送来的刀枪剑戟、鞭索斧钺,他曾经写信问他想要什么。
那封信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得到回信。
他说他要他活的长长久久,而后登上那个九五之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