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出来他不愿意吗?!”
之后发生的事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时温不知道万重为怎么就突然从天而降,还从人群中将他扒拉出来,带到了自己包厢。包厢里坐着几个商务打扮的人,应该是在谈公事。
金承甫被当众下了面子,大概恼羞成怒,竟然很快追进来理论,甚至还想把时温拉走。两拨人吵吵嚷嚷,不知怎么气氛就呛起来。
时温被人挤到门口,恍惚间听见前面传来惊呼声,再一抬头,竟然发现有人动了手。
继而是持续的骚乱和呵斥声,有人惊呼“景总”,有人大喊“叫医生”。
时温竭力压住震惊和慌乱,冲进人群,蹲下来去看万重为伤势。
男人坐在地上,白色衬衣上染满了血,刺眼浓稠,沿着头顶和额角淌下来,凌乱的黑发被血染透了,结了绺,半张脸上也全是血,好像流不尽似的。他脚边是一个碎了一半的酒瓶,青灰色玻璃碴边缘上沾满了鲜血。站在一旁的金承甫像是傻了一般,手里还握着一块瓶颈。
冲突现场一目了然。
时温脑袋里嗡嗡作响,手指虚虚拢上万重为手臂,抖了几次也抓不住对方衣角。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冲刚才喊得最大声“叫医生”的人问:“医生呢!医生呢!来了吗?”
强装的镇定都是徒有其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下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万重为千万不能出事。
正惶急间,他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万重为努力扯出一个笑,试图安抚他:“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没事……别怕……”
时温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眼底氲着一潭水,一边说“你别说话了”,一边从餐桌上扯过一块湿毛巾给他止血。因为不知道怎么伤的,创口在哪里,他也不敢硬按,只虚虚压在额角上,试图将不断流下来的血迹擦干净。
万重为嘶一声,大概是擦到了创口,吓得时温手一抖,毛巾掉到地上。
“阿温,我有点恶心……”万重为嘴唇惨白,眼神也渐渐涣散,极其虚弱地靠在时温肩上,没了动静。
“万重为!”时温叫了一声,听见自己停了一瞬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