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怕什么?
他见过的怪人数不胜数,
疯子,小偷,杀人犯。
有些甚至比诅咒师更疯狂。
比起表面的乖乖女形象,倒不如这样的星绮罗罗还更顺眼一些,让他更熟悉。
“就这?”
“啊?”
“只是穿件衣服而已。”秤金次随意地说。
“为这种事大惊小怪的人都是白痴。巫女服不适合你,试试吊带连衣裙。”
他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把锁骨露出来,更好看点。”
秤金次竟然没有觉得他是个怪家伙。
星绮罗罗第一次觉得如此开心。
他的自由,他的愿望是有人愿意接纳的啊。
“连衣裙?”他忍不住问。“金次你觉得什么颜色比较好呢?可是不适合平时执行任务穿吧。”
“又不是天天都要做任务。”
秤金次说。
他盯着星绮罗罗,上下打量一番。
“白色就不错。还有,眼影可以大胆点。”
秤金次想到了十四岁那年冬天的经历。
那个咒灵实在是厉害,现在想想,得有快一级了吧。
要不是最后连续摇出了两把“豹子”,他这条命可能就交代在那儿了。
但就是这样,他流的血也太多了。
挣扎着走到有人的地方,寄希望于被好心人送进医院已经是极限。
留在黑街里,还不知道会被谁占了便宜。偷走钱财,售卖器官,乃至贩卖尸体,总能找得到可以利用的花样。
只有走到灯火辉煌的大街上,才勉强有救吧……
老子才不想死。
才不想被你们这些诞生在黑街恶行与泥沼中的恶心怪物们干掉。
撑着最后一口不服输的气,秤金次跌跌撞撞地向着光亮走去。
他被救了。
是那家位于街口的酒吧老板。
因为酒吧上挂着彩虹旗,所以之前他从未进去过。
但与他素不相识的酒吧老板却把他送进了医院,还好心地收留了他很久,直到他的伤势彻底痊愈。甚至在半年后还拒绝了秤金次给予他的补偿。
原来这条街上的人不全是无药可救的渣滓。
最黑的地方也可能有光。
他还记得那位酒吧老板。
记得他的长发。记得他紫红色的眼影和纯白色的吊带连衣裙。
星绮罗罗发现自己似乎萌生了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他是个很能克制自我的人,或者说,很容易考虑身边人的价值观,并且回应其期待的人。
老师,同学,任何遇到的人和事——各方面的观点,乃至喜好都在影响着他。
他可以在每年春假回家前为了长辈们的观感,从衣着和行为的要求进行改变——洗掉身上所有纹身,换回传统的巫女服,做回那个他们心目中完美的星宫巫女。
也可以为了适应现代社会,在学校里装作一个略有些叛逆的女孩,和周围的人接轨。
但是在人生的近两年中,有些事情也在摧毁他的自制力。
比如秤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