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海伦娜·韦恩,”她咬紧牙关,就像一片不甘屈服于命运的叶子,倔强地迎着漆黑的逆流游上,“我是女猎手,蝙蝠侠之女!我永远不会放弃!”
紫黑的制服从一团漆黑的浓雾中硬生生破出,女猎手飞身起跳,“哐”地撞碎了房间的窗玻璃,鼓满风的斗篷“呼啦啦”地作响,整个人直从五楼高度坠了下去。
一声脆响,女猎手裹在紫黑的斗篷里从破窗中坠落而下,斗篷猎猎飞舞,疾风将正试图覆盖她身体的黑色物质吹散了出去,化作团团黑雾散开,重新露出了她的制服和肌肤。
五楼,对有披风缓冲和护具保护的海伦娜而言还不算太高。她身子沉重地落在了人行道厚厚的积雪上,就像砸进了一团棉花。
海伦娜在雪地里仰躺了好几秒才吃力地起身,浑身香汗淋漓,就像是刚刚全速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似地耗尽了最后一滴体力。她大口地将寒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地面的积雪也帮助了她迅速冷却了下来。
那团被剥离她躯体的黑雾却仍未就此散去,而是飘至她面前形成了某种飘忽不定的实体,颇像是一张被用橡皮泥捏出来的面孔,隐约还露着简陋的五官。
“你只是个人类。”那黑影以沙哑怪异的嗓音发话了,海伦娜依稀记得刚刚意识深陷黑暗时对她说话的便是这个声音,“但你非同寻常。你的意志像钢铁般坚决令人钦佩。”
“你是什么?”海伦娜喝问,“你想要什么?”
“我即是‘中心’,我代表地球的意志,我将抹除地球有史以来最致命的病菌——人类。”
“那你得失望了。”海伦娜道,“你太低估我们了。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我们将奋斗到底。”
“不,其实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多。”它说着,那团黑色雾气已开始逐渐散去,只最后说道,“也许在见过‘她’之后你会改变主意。”
海伦娜一皱眉:“谁?”
问题在下一刻便得到了解答。就好似一颗漆黑的陨星割开了夜空,带着两条高温的热浪坠向哥谭,精准地瞄着海伦娜的所在而来。海伦娜瞳孔收缩,条件反射般地抽身疾退,黑色残影像炮弹在她面前几步的位置炸开。白花花的积雪飞洒满天,地面剧烈地开裂,夹带着雪花和疾风的透明波浪将女猎手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倔强的紫色旗帜。
带着暗红条纹的黑色过膝长筒靴踏入了白色积雪,染成漆黑的披风如战旗飞扬不止。通体漆黑的超级少女就像是台感情冰冷的杀戮机器耸立在了女猎手身前,被黑暗包裹的眼睛死死锁在她身上。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海伦娜咬紧了牙关,情不自禁地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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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饭,那就是海伦娜留给自己的圣诞假期长度了。在韦恩庄园和父亲吃过晚饭后,海伦娜甚至没留下过夜便离开庄园继续投入了手头的工作。而布鲁斯也并没怎么挽留。
凌晨,在哥谭大多数孩子都应当已经梦见了圣诞老人的时分,海伦娜却从屋顶上飞檐走壁,来到了赖克高地的一处住宅区里。
她翻身上了积雪蓬松的房顶,通过面具下的耳麦接听了给自己搭档西斯科的通讯。约莫半分钟后,西斯科的声音便出现在了另一端,背景音里混杂似乎来自环绕立体音响的摇滚乐。
“女猎手?”西斯科语气诧异地问道,“紧急状况?”
“不。记得我告诉你我就要找出‘教团’领袖的来历了么?我怀疑他是哥谭人,来自赖克高地,可能是一位名叫卫斯理·狄格龙的作家。我人正在哥谭,现在正前往他曾经的住宅地址进行调查,我需要你的后勤协助。”
“等下等下,我以为你回哥谭是为了回去过圣诞。”
“我的确是,但我已经过完了。”海伦娜说着时正展开斗篷起跳滑翔去了对面建筑的阳台,接着手脚利索地爬上了屋顶,“而现在我正好顺路可以进行调查。”
“所以你只用几个小时就过完了圣诞算了,当我没问。”西斯科无奈,“你等等,我去个安静点的地方找台电脑,我这边还在开圣诞派对呢,我哥计划要嗨个通宵。”
西斯科效率倒是挺高,他那边摇滚乐的背景音很快小了下去,听上去他可能躲进了某个隔音效果挺好的房间里。一会儿工夫后他便回话道:“卫斯理·狄格龙是吧,我看看有了。畅销书作家,出版的多为儿童读物,也曾为几家大型杂志撰稿,但效果并不理想。两年前他的妻儿死于事故,从此一蹶不振,再没出版过任何读物。半年前彻底失踪,自此再没人见过他。但有认识他的朋友说,他在遭遇事故后有段时间狂热地追求神秘学。”
“神秘学。”海伦娜重复了一遍,微皱了下眉,“我讨厌这个词。”
“赞同。”西斯科附和。
说话间海伦娜已找到了这个卫斯理·狄格龙失踪前的住所。她从屋顶跳上了阳台,掀开已经结了冰的窗户,一个跨步钻了进去,抖动的披风蹭掉了窗台上的积雪和冰渣。
海伦娜激活了面具下的夜视功能,绿色镜片下的房间顿如白昼般清晰。
理论上说这儿貌似应当是卫斯理的卧室,但实际场景却让你很难把这乱糟糟的地方和卧室联系起来,你几乎没法想象任何心理正常的人类要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下去。乱成一团的床铺已不知多久没人打理了,床单已经发了霉。桌椅和柜子上都积着厚厚的灰尘。
好吧,其实这倒不算奇怪,任何一个房间半年没人造访可能都会变成这样。但书桌的模样却就有些难以解释了。积满灰尘的书桌几乎已难以用“乱”字来形容了,从桌子到桌边地上所有空间几乎都被揉成团的纸张占满,其中半数甚至被鲜血浸透,血液凝固后已紧密地黏成了一团。椅脚边散落着满地被拦腰折断的钢笔和圆珠笔,地毯上还留有被墨水浸透的色泽。
简直就好像像是一个失了智的人坐在这张桌前,一直强迫自己不分昼夜地奋笔疾书,直到在这张桌前咽了气一般。
耳机中西斯科的声音逐渐模糊:“女猎手咝咝能听见咝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