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荼蘼面带微笑,因为知道自己一定会让无良讼师孙雨村栽一个大大的跟头。不敢说从此让他绝迹公堂,至少让他帮人写诉状时不敢要那么高的价儿。
她只当是给平民减负了。
“堂下犯妇,可有话讲?”张宏图问方娘子。
跪在一边的方娘子看了看春荼蘼,当接收到春荼蘼安慰的眼神时,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民女有下情容禀。”看来张糊涂还不习惯女子为他人诉讼,而他既然不理她,她就自动上前,像男人那样,对堂上的官吏。团团施了一礼。
两天来,她只睡了两、三个时辰,此时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浮现着一对黑眼圈。这本应该让她看起来十分憔悴的,但她的眼睛却亮闪闪的,神采奕奕,似乎整个人都散发着微光。竟然看起来十分美丽。
康正源情不自禁的手按胸口,让自个儿那脆弱的心脏没事别乱跳。而堂外,春大山终于及时赶到。挤进了人群,跟过儿等人站在一处。
“讲。”张宏图应了声,喉咙发紧。
“民女这几日为了此案不眠不休的思考,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证明方娘子无罪呢?”春荼蘼面色从容地说。从她一开口,整个大堂就鸦雀无声,只余她清亮甜美的嗓音,带着余韵绕粱。
“各种证据虽然不能直接证明方娘子有罪。但却也不能完全还她清白。”她自问自答,举止娴雅地说,哪有人们印象中讼棍的恶行恶状,胡搅蛮缠?
“终于,民女发现,何必要证明方娘子无罪呢?民女只要证明杀人者是其他人,方娘子自然就解除了嫌疑,对否?”
哦……堂上的听审官,堂下的看审民,几乎同时轻叹了声。大堂内外。情绪都被春荼蘼有意无意的控制住了。“以此推彼,当日,临水楼众多食客中毒呕吐,情况好不可怕,还有赵老七为此丧命。而因为鲐巴鱼稍微侍弄不好,就会有此后果,所以理所当然的,大家就都认为是鱼出了问题。自然,责任就落在烹饪并售卖鱼汤的方娘子的身上。”
“这是天经地意之事。”孙秀才插了一句。因为春荼蘼自信的模样。他有些吃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