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赵承治这一声刚喊出,嘴一撇,哭了,他闭着眼睛十分不情愿的往聂珏身上一指,“……她,她,呜呜呜……”
女帝看他哭的可怜,自袖中拿出帕子在他脸上擦拭着,“看来这几天被你表兄磨得怕了,没说几句就哭,都十几岁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
赵承治双手捂着脸,又羞又燥,总觉得这下是见人不好意思了。
知儿莫若母,女帝看出他的别扭劲,在他背上轻抚着,倒头问高庭渊道,“澹澹,你这几日对他干什么了?怎得宁愿让聂爱卿教他,都不愿和你一道了?”
高庭渊道,“扎了几天马步,学了几天弓箭,也没别的。”
确实没别的,但这么个强度对身骄肉贵的赵承治来说,可就是大大的折磨了。
女帝让童贤领着赵承治先下去了。
她笑道,“承治你还不了解,就你那三两下子,估计以后见到你都低头装作不见了。”
高庭渊弯弯唇不语。
女帝到这里像是想起来问聂珏,“聂爱卿,朕让承治跟着你读书,你不会不愿吧?”
“怎会?微臣只怕教不好殿下,”聂珏歉声道。
“朕记得萧家那丫头也跟着你学,干脆啊,这两个你就一起教了,也让他们做个伴,省的闷着,”女帝道,一旁的宫女端来些果品,女帝顺手摘了个龙眼尝了尝,道,“尚食局搞出个冰库,这龙眼冻藏了几个月,还是甜,你们吃吃看。”
高庭渊托着腮,捡了个橙子剥着吃,“陛下,吏部事儿不少,聂大人再分心教奕王殿下,会不会太劳累了些?”
聂珏对他轻轻一瞪,转瞬又看着女帝温笑,“陛下,微臣也不怎么忙,会试的考题这几日都快出来了,下个月就闲了下来,就是怕奕王殿下苦闷,毕竟微臣大不了他几岁,少年人还是要面子的。”
“眠云也比你小不了几岁,朕可听说了,是她巴巴儿的过来求你收了她,”女帝眼露着笑,“朕就是看中了你的脾气,承治让你教,朕不怕他走歪路。”
“陛下抬举微臣了,”聂珏谦逊道,“不过,微臣都是在府里给眠云授课,奕王殿下总不好过微臣府……”
“这个朕也想到了,赶明儿朕就让人在宫里收拾个读书的地出来,你就在这儿教他们两人,总没人敢说你,”女帝体谅道。
聂珏放坦心。
女帝看着没事,就放他们出了宫。
高庭渊随着聂珏出来,望着她的侧容,道,“作甚要搅这趟混水,你都没时间休息了。”
“能为圣人分点忧就分点吧,再说奕王殿下性情纯良,应当是好教的,”聂珏道。
高庭渊跟她到了马车前,看那御奴放下了木板凳,他托着聂珏的手,让她上去了。
“你就是操心的命,宫里的人再善良也是有心机的,偏偏你眼皮子浅,后面你做了殿下的老师,有的你累,到时候可别哭,”高庭渊拽着她的手不放道。
“哭也不来找您。”
聂珏用力甩掉他的手,缩进了马车里。
高庭渊回味着手中那柔软的触感,等那马车从视线里彻底消失了,他才犹自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