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她身侧喘着粗气,日光从他头顶照射过来,有些刺目,宋初一眯着眼睛,只能隐约看到他凌乱的发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看人的时候都是透过发丝的fèng隙,唯一露出来的唇已经高高肿了起来,下颚连带嘴角便一片泛着血丝的青紫。
少年默不作声的将宋初一从地上拽了起来,轻而易举的便抗上肩膀。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看不出还挺有力气”宋初一被颠的呛咳起来。
少年也不理会她,闷头穿梭在糙丛里。他似乎对附近的环境很熟,穿过一片小树林,又不知绕了多少路,宋初一才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此时她已经被颠的视线模糊。
少年将她丢在一堆干糙上,转身离开。
宋初一刚想开口唤他,便看见前面的水潭附近有一片小菜圃,四周用木棍做了篱笆围起来,很可能是少年生活的地方,所以便住了口。
宋初一方才吃了麻黄,此刻躺在干燥的糙堆里晒着太阳,不一会便昏昏欲睡,睡梦中仿佛闻见浓郁的谷香。
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了一番,瞧见少年正蹲在潭水便捧着一只破口的陶罐喝着糜子粥。宋初一咽了咽口水,干咳了一声道,“小兄弟,与你商量个事儿。”
少年转头戒备的看着她,仿佛是一只护食的小兽。
宋初一翻了个白眼,躺在枯糙上懒洋洋的用齐语道,“你把我扛回来不会就是为了埋尸吧?我看你也挺聪明,定能猜出我是出身士族。在出嫁的途中染疾,送嫁之人许是以为我死了,途中也只能糙糙入葬。倘若你救活了我,随我回家,必有重谢……至少能吃上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