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松开宋初一的手,洒然而去。
温热的血液顺着指fèng流下,宋初一像是被灼烫一般,一松手。短刀咣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为什么?这一世不过一面之缘,饮了一场酒,为什么替她盟这样重的誓言!宋初一喉头滚动,眼中温热的水渍将覆眼的黑绸浸湿。
宋初一猛然起身,伸手扯下绸带,可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辨不出方向。
记忆里的师父,一直是个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的人,活的自在却也孤寂,他一向对师徒情谊也一副淡淡的模样。别说今生浅相识,便是前世,宋初一也不会想象师父有一天会把她的事情揽在身上。
若说此世庄子非彼世庄子,可,他绝然离去的行事风格,又如前世如出一辙。
宋初一缓缓坐下,伸手摸到案上浸在血水里的断指,忽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固若金汤的心墙瞬间崩塌,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她伏案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满案的血浸染在玄色衣袍上,只留下微暗的痕迹。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的什么都忘记了。
纵然庄子的言论对治国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才学惊艳天下,那些气势恢宏、瑰丽无可比拟的文章,那些对天道彻悟的言论……皆受当下士子推崇,可说地位比孟子更超然。
这样一个圣人,却遭受断指之难……
纵然,众人不知他与宋初一的师徒关系,也并未逼师受过,但事情既已经发生,便是不争的事实,在场之人无不羞惭悔恨,均不愿再回想,便心照不宣的将此事揭了过去。
受魏王命令过来煽动舆论的人也未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心知此事已经了结,这时谁要是再对宋初一发难,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