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鸡,也不是狗,你是满脑子封建腐臭思想的清朝僵尸,我小姨是长在红星下的新女性,自尊、自爱、自强,你配不上她,烧多少高香都配不上她。”
甘露口舌锋利,怼得梁学松哑口无言。
一直面色难看的余佩兰,突然开口:
“小丫头,你们赢了,我们同意离婚。”
……
她答应的过于干脆,甘露直觉不对劲,又想不出哪儿不对劲。
但能离婚,就是好事。
双方分开坐好,讨论离婚的细节流程,主要是余佩兰提要求:
首先要求阮红菱“保持沉默”,不声张被家暴的事,也不声张梁学松“废了”的事,好聚好散。
阮红菱在春兰制衣厂的工作,按“主动辞职”处理。
在沪上的商品粮,牵扯的人和事太多,太复杂,梁家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约定“冷处理”。
由梁家出面,把阮红菱的户口单独立户,挂靠旭辉街道办,从此与梁家再无瓜葛。
换句话说,阮红菱的户籍,一时半刻是没办法迁回埠头公社了,甚至永远也迁不了,她被迫成为住在农村的“沪城人”。
分不到宅基地、自留地,挣不了生产队的工分,将来也分不到责任田,但能享有沪城居民的一切福利。
余佩兰轻蔑哂笑:“……便宜你了!”
甘露呵呵:“别啊余主任,我们一点都不想占这个便宜,只要你愿意,我小姨马上去户籍办说明情况,回迁户口,我们心里没鬼,一不怕革委会,二不怕督察队……”
口舌交锋,心理战术,甘露都完胜,心里嘚瑟得不行,丝毫没留意卢南樵盯着她看的眼神。
中午饭点的时候,双方商议完毕。
卢南樵作为东道主,邀请大家一起去公社食堂用餐。
余佩兰摆手:“不必了,我们赶回去吃,这穷山恶水刁民遍地的,难为你一呆就是两三年,推荐上大学的事……怎么样了?”
“看组织安排吧。”
余佩兰懊恼:“你这孩子,怎么缺心眼?你妈前几天还跟我抱怨,说你……”
“俞主任!我送你。”
卢南樵不客气地打断她,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小木箱,装着被破坏的伟人画和白瓷像碎片,塞给余佩兰带回去“修补”。
余佩兰想扔又不敢扔,一脸便秘表情,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