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怕耿直妈才回家,不了解内情炸雷,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就一句话:
千万别拿自家当小姨的娘家,人家姓詹的不认。
敢歪缠?想想阮想福的下场吧。
一顿午饭,四人对坐,吃得寡淡无味。
阮红梅不说话,阮红菱也不吭声。
看看日头稍微偏西,她屁股底下彷佛扎了针,挪过来挪过去,欲言又止。
甘露心里明了,叹气。
这个小姨,恋爱谈得低到尘埃里,大事小事,都唯詹春雷马首是瞻,提线木偶一样,半点主动权都没有。
她想了想,去厨房拿了两罐腌黄鱼,两坛自家酿的米酒,交给小姨带回沪城吃,还催促沙雕爹去喊老驴头套车,送小姨去公社。
阮红梅回过味来,不敢置信地瞪着妹妹:
“你……要走?!”
她被山洪冲出七八里地,又被黑心老太扣押一年,鬼门关上走几遭,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亲妹妹半句贴心话都没有,急吼吼就要回城里去!
阮红梅气得淌眼泪,一把掀翻了摆满饭菜的案桌,指着妹妹的鼻子骂:
“你眼里就只剩下攀高枝,啥都不想了是吧?!”
阮红菱里外落不是,委屈得眼眶通红,眼泪断线珠子一样掉。
甘露猜到她的难处,劝耿直妈别发火:
“小姨是上班的人,请假不容易,不像咱们在村里随意,往后大家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不急在这一时。”
阮红梅也不是傻的,稍微一想,就明白妹子为啥急着走,冷嗤:
“是那个姓詹的不让你留下?”
“没……没有,春雷没这么说。”
阮红菱讪讪分辩,语气很没说服力。
阮红梅气不打一处来,怼她:
“姓詹的就是个混账!还敢猜疑你姐夫,他自己又是啥好东西?凡事都有个先后,他姓詹的是在你姐夫之前呀,还是之后呀?
自家男人什么品性,阮红梅心知肚明,给他塞根针,就敢当棒槌舞的笨人,憨直得过了头。
妹子闹离婚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是冤大头,傻不愣登活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