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公然狙击黑心莲,打击顾修远,只是为了给李得魁脱罪?
甘露不信,逮住卢南樵追问:
“你老实交代,那姓梁
的,是不是走了你爸的门路?”
卢爸跟顾首长不和,两家人的儿子也不和,还在震旦校园争当会长,两家人的儿媳新仇旧恨,一照面就掐……动机明显,逻辑链完美。
卢南樵轻笑分辨:“怎么可能?我爸跟梁厂长关系很僵,几乎不怎么聊天的,全靠余佩兰往来打点人情,后来你小姨的事闹出来,关系就淡了,再后来,姓梁的闹离婚,娶李香香,我妈嫌这人冷血无情,见面都不打招呼,实在绕不开了,也只谈公事。”
言下之意,梁厂长跟卢家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
至于梁厂长背后的“大腿”是谁,卢南樵避而不答,被甘露问得紧了,撂下一句: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擎等着看戏吧。”
时局纷扰,鼠辈嚣张,甘露也懒得多问,只是姓梁的卑鄙无耻,李香香也是个蠢货,他俩攀咬黑心莲不要紧,连累了沙雕爹,牵连了自己和卢南樵,就不妙了,不可不防。
趁着沙雕爹和耿直妈来沪城看她,一家人闭门商议,沙雕爹一个劲地叹气,耿直妈一脸怒气。
现在的芦庄,幺蛾子一天比一天多。
李香香嫁给梁厂长以后,她那些堂兄弟就嘚瑟上了,生产队的活也不好好干,逢人就说自己要去沪城,要进国营大厂当工人。
一开始没人当真,入夏以后,陆陆续续真的兑现了,李家兄弟行里,稍微机灵一点,念书多一点的,都进了服装厂挣工资,剩下那些歪瓜裂枣,在村里可着劲地作孽,什么缺德事都敢干。
甘露冷嗤:“怕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干坏事,你抓到证据了,就去公社报告,抓不到证据,就先记在小本本上,早晚拉清单!”
沙雕爹大字不识一箩筐,不懂“郑伯克段于鄢”,李家兄弟早早收敛就算了,继续这么闹腾下去,蹲班房不愁,吃枪子也不愁。
说完这些事,耿直妈开始“催婚”“
“丫头,你过年就十八了,跟小卢主任的事,老拖着不是个事,听妈的话,趁你俩现在热乎着,赶紧把婚礼办了……”
沙雕爹也帮腔:“我和你妈扔下一地的庄稼活,跑到沪城来,就是想跟亲家商议商议这个事……”
甘露无语,怕被家暴,没敢公然起恢复高考的事。
“这往后呀,上大学都得凭考,我成绩好,肯定能考个好大学,下个月拿到毕业证以后,还要继续念补习班,忙得很,哪有空去结婚?你们大热天跑来催我,不就是怕我将来被撂在半路上?等我考上震旦大学,谁撂谁还不一定呢!”
耿直妈被说服,卢南樵不干了。
甘家三口闲聊的时候,他恰好进来送汽水,听到了甘露那句“谁撂谁”,当时装着没事人,送走了准岳父岳母,立马翻脸:
“小丫头,翅膀长硬了?想着要撂我了?”
甘露心虚:“我……我就那么一说,不然我爸妈会这样乖乖回去?肯定要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