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小半年吧,到后来,就连眼泪都流不下来了,医生说,再不爱护眼睛的话,可能会失明。”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是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是干净利落地死去,我都不在意,但我还有雨歇,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我不能让她那么小就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

白子潇想起了安雨歇的身世,这在互联网上并不是什么秘密。

“安雨歇真的很幸运,很幸运能遇见你。”

或许深夜总是容易勾起人心里面最深的感情,一向沉默的安如洲,拉着白子潇说个不停。

好像这些年所有堆积在最底下的情绪,都伴随着这次受伤,涌了出来。

“我和你说一个秘密,好长时间前,有人就对我脸上的伤痕提出过问题,问我为什么要留着这个。”

“我和他们说,是我故意留下的,为了防止它愈合,我还用小刀划过,算是自残的一种吧。”

“所以那群媒体们就有了猜测,都猜我是不是得了抑郁症,毕竟抑郁症的表现就是伤害自己。”

“我那个时候没有发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有讨厌我的,到处传我的谣言,有拥护我的,自己找理由,还说什么,我不发声,就是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顺水推舟应下了。”

安如洲笑起来,在淡淡的月光下,竟然透露出一点狡黠。

“但其实那个时候我不说话,不是想着用沉默也回击谣言,而是我觉得,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就真的得了抑郁症也说不定。”

安如洲的话语很轻,但白子潇却感到一丝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