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苍白如死灰,唯余腥甜丝丝缕缕的在唇舌间漾开。坚硬的指骨处传来疼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分担一些来自于身体上其他地方的。
“哎!小伙子,你别咬自己。”医生转身端托盘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
托盘里的药水瓶摇摇晃晃的,撞击在一起乒乓作响,刺鼻的气味溢了出来,再添几分力度估计瓶身就该碎裂个彻底。
“齐倦。”郁月生试图将他的手拿开,奈何根本扯不动齐倦,只得拍着他的肩膀,叹息道,“齐倦,松口。”
齐倦根本听不进去,他一声声喘息着,病服背后被薄汗湿了一大块,双膝也蜷缩起来。
“你把他按住,别给他乱动。”
医生给郁月生说完,眼疾手快地抽了支止痛针剂,推了推给齐倦后腰扎了一针。齐倦抖了一下,眉宇痛苦地蹙起,额间冷汗滴滴滚落,挣扎着郁月生感觉自己都要摁不住他了。
“没事了,没事了。”医生将药剂快速推进去,念叨着。
齐倦脱力地松了手,他像是被海浪拍上岸边的鱼,艰难地、缺氧地痉挛着。等人卸了力,郁月生这才将他掰开。齐倦的手被抽出来的时候,指骨处轻快滑下了一摊血色。
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齐倦倚在床头,脸色尚未恢复过来,他盯着郁月生喘息道:“刚才忽然痉挛了。没事的。”
“伤口别沾水。”医生本来想说忍着点,不能依赖止痛药,可是想到刚才发生的,还是作罢了,“疼就按铃子吧。”
等着医生离开,郁月生沉默了好一会。他看着时钟渐近中午,也不知道池隐还有齐倦的姑姑待会会不会来,便趁早问了他:“你能喝牛奶吗?”
“咳、咳咳……”要是在喝水的话,齐倦估计能被自己呛死,他呛咳了几声才平复下来,疑惑地看着对方,“问这个干嘛?老师要买牛奶给我补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