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倦攥紧腹部的衣服,竟也拧下一些水来。他说:“现在还有戒同所吗?”
郁月生心里咯噔了一下:“问这个干嘛?”
良久,齐倦低垂着眼睛,静静道:“我在网上看到的。郁月生,如果我真的让你感觉困扰的话,你就把我送进去吧。”
他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一件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可是他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抓啊抓,抿紧了唇,眼泪却悄无声息掉下来,像是拉开了阀似的愈滚愈多。
他说:“然后你要好好生活。”
明明那天晚上天色那么晦暗,就只一点暗淡的路灯,透过漫天雨幕、厚重窗帘……层层阻碍而来。郁月生却好像看见了齐倦从肘弯里抬起头,看向自己时,一双眸子亮得能藏住光。
郁月生抱住了齐倦,一遍一遍摩挲着他单薄的后背,指腹在绵软的布料间轻蹭着,又觉得他的衣服宽大得能钻风:“你在乱说什么呢,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怎么会送你去。”
在那种地方,大概会被电击、灌过期药物,关在废旧楼里暗无天日,再次见到喜欢的人,也会害怕得发抖,转身就呕吐吧。
齐倦浑身冰凉,嵌在他的怀里努力平静道:“你不用管我。你就想着,到时候我回来,不会再来烦你就好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郁月生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是正常的,为什么要戒?”
齐倦努力扯了扯嘴角:“我还是舍不得推开你,所以换作你推开我吧,让我死心。”
“你别这样说话。”郁月生垂着眼睫道。
“那我该怎样说?”齐倦冷笑了一下,“我已经要疯掉了。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看我,你不说的事情我只能去猜,我没有安全感,你让我猜我就只会多想。今天你为我举报池隐,为我报警查牛奶粥,我觉得你爱我爱得要死,可明天你扭头就走,我又觉得在你眼里我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