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什么时候?

郁月生回过身时,目光稍稍一瞥,注意到了齐倦的床。

床头还放着几只玩偶,郁月生的嘴角淡淡弯起来。某位黏人精崽崽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肯定也要抱着玩偶睡,还放这么多。

其中有一只看起来很是熟悉。

通体蓝色的玩偶,大大的耳朵垂搭下来,它好像是叫史迪仔。那是齐倦“生日”的时候,他们一起去吃火锅,齐倦转转盘抽奖中的。

他伸手拿起来看看,拍了拍史迪仔的小脑袋,就当是拍了齐倦的头,叫他懒。

骨节劲瘦的手一巴掌打下去时,史·齐倦·迪仔的眼睛都被压扁了,弯成两条微眯的弧线,小粉舌头也吐出来,像颗垂挂下来的小草莓。

脑补了一句可爱的“略tt。”

啊,可惜,如果左边眼睛下面再点颗泪痣,可能更像齐倦一点。

准备放回去时,郁月生脸上的淡笑敛了几分。他伸手拿起原先放在玩偶底下的、压着的东西。

是几板空掉的止痛药。

药板子被攥成了团,锋利的塑膜板两侧还带了点干枯发黑的血。

郁月生垂着眼睫,盯着那几处血迹。

——透过空掉的药板、孤零零的单人床,他仿佛看见了薄被皱巴巴地散开,有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蜷在被窝里。

——那个男孩子的脸色差得像颗小白枣,头发黑黑地垂下来,眼神却有些空洞。他手抖着抠了好几颗药胡乱塞进嘴巴,甚至有几颗圆圆的药,被他不慎掉在地上,像是弹珠一样噼噼啪啪滚远。

——男孩子来不及顾上,只是埋着头,将自己蜷成一尾虾的姿势,无声息地将手里的药板攥得更紧。塑膜板像刀子一样割进了他的手心,被攥成一滴滴掉落的血色,特别的刺眼和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