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把那条链接消息删除,不准备再看了。
当时齐倦正需要人,夜里身上疼得睡不着。他要给齐倦换纱布,涂药膏,还需看着点滴。
比起身边亲近的人的生命,获奖与否也不过是刹那荣耀。以后会有机会参加更多的比赛,获得更好的奖,但是齐倦只有一个。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池安已经不吃了。
蔡琪月给他擦擦沾了油汤的手,把手机调到动画频道丢给池安,让他去旁边那桌坐着看会电视。
郁月生熄掉屏幕时,注意到蔡琪月正看向自己:“有什么事吗?”
“郁老师。”蔡琪月看了眼坐在旁边桌捧着手机、低头看得入迷的池安,警惕地压低声音问,“齐倦手臂上的伤不是摔的吧?”
“……”
蔡琪月小声问:“是他自己弄的?”
郁月生放下筷子,抬头看她,并未吭声。
蔡琪月了然,愁眉不展道:“池安看动画片的时候什么都不管。我就是无意间看到了齐倦的画,你应该也有看到过吧。还有今天拆石膏的时候,他胳膊上的那些牙印。还有他喜欢捏输液管的坏习惯,管子里都回血了,等人注意到,他才会不经意地松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郁月生低声地“嗯”。
回想起齐倦画的那些画,深黑色的海面、在盛放却膨胀得占满整张画面的抽象花朵……
-“为什么海是黑色的?”
-“因为我在海里,我是黑色的。老师你看我的衣服,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