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耷拉着眼皮,胳膊也松了力地垂下来。

蔫巴了。

第二天姑姑过来的时候,齐倦跟她说了下搬去出租屋的事情。

齐倦现在化疗一期结束了,中间还有挺长一段休息时间。后面出去旅游的事情还没定下来,也就没急着告诉姑姑。

尽管之前也听齐倦提起过租房,姑姑还是觉得有些突然:“真不跟我回家啦?”

“离家也近,我还带着我老师呢。我们可以经常串门,每天也可以视频通话啊。”

“那行。”姑姑给他理理弯曲的输液管,“什么时候搬?”

“等这瓶水挂完,吃个午饭就过去。”齐倦说。

“这么着急?”姑姑顿了一下,关切地问了一堆。哪个小区?位置怎么样?租房干不干净啊水电问题设施全不全?简直比百度索引还全。

“是新楼盘,还没住过人呢。”齐倦说,“也没什么东西。最重要的是那缸小金鱼。还有衣服洗漱用品床被带过去就好,家具是现成的,后面有需要再添。”

话是这么说,姑姑还是不太放心。

下午蔡琪月送池安去幼儿园了。

办理完齐倦的出院手续后,姑姑就跟着齐倦他们一起去租房看了看。

屋子朝阳,干净也宽敞。姑姑帮忙打扫着,还把屋内用浓香熏了一遍,她将齐倦的胃药、止痛药、钙片都分类放好,又嘱咐了很多,待到傍晚才走。

等姑姑离开后,齐倦拉着郁月生在周围到处逛了逛,买了些衣服,画具、油画颜料什么,选了同城的配送晚点送回租房。

然后两人又去超市买了些吃的用的。

那大概是齐倦近日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脑袋上卡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舌压得低低的。

手臂搭在购物车的扶手上,推车的时候都在扬着低笑,滚轮被他推得欢快地嗡嗡响,像是要蹭擦出快乐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