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生:“扣子惹你了?”

“我们现在的小年轻都爱敞几颗,露着嶙峋的锁骨,好看。”齐倦像多动症似的,用鞋底来回摩挲着地面,裤边的银链也微微晃动,折射出亮光。

郁月生:“哦——”

齐倦淡笑着,敛回目光:“那幅是在低头改卷子时眉头微皱的老师。想拿熨斗将你的那点皱熨平,想问你为什么不开心,虽然大概率也是因为我们这些差生不争气。如果我能会点魔法就好了,把你的烦恼通通变没掉。”

郁月生有些沉默,愣愣地看向那些油画。

画廊的墙壁本身就高,每幅油画都占据半面墙壁,画里的形象比真人还要高大,此刻它们被灯光神圣照着,张力十足。

就像是从齐倦小小的身体里面积攒出的大大的能量。

齐倦又朝旁指了指,“这张是靠在病房的椅子上疲惫睡着的老师,很心疼,又不敢把你抱到床上怕吵醒你,只能轻手轻脚地给你披件外套静静看着。”

这张画里的郁月生皮肤白皙,眉间微蹙,撑着胳膊不安地小憩着,眼睛下方尚带着淡淡的乌青。

搭着衣服时,看起来沉默又安静。

身为病人亲属,有太多这样疲累的时刻了。齐倦能理解郁月生成天看着自己身体差、好不起来有多心累。

也很感谢,郁月生能陪着自己。其实已经足够。

即便这个人不善言辞。

齐倦说,“但是我偏过头就能看见你,知道你在那,就会很安心。”

就像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

齐倦一张一张地介绍完,牵起郁月生的手,轻缓地摩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