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不够练,就去周将军营里搬兵器去。”叶昭挥手让他滚蛋。他深切觉得,倘若叶城哪天有泄密之事,这事儿绝对不会发生在鸢信头上,而会发生在自己手下这帮嘴大漏风的货身上。
那日西凉探子审了一整天,没审出什么跟叶城有关的东西,但意外捕获一个细节:多勒部新勘探到一个铁矿,距离长宁关不足五十里,于是多勒部想跟长宁关守军首领夏衍做笔生意,拿下长宁关铁器的原料供应。
“但我们之前就怀疑多勒部可能已经投向西凉。难道是西凉觉得叶城不好啃,转向了长宁关?”叶钧卿皱眉,“夏衍这人爱贪点小便宜,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得找人探探多勒部虚实。”
却说梅若霜躲了好几天,又不能什么事都不管,这日捧一摞文书刚跨出房间,就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沈归雪。
见是沈归雪,梅若霜刷地红了脸,她未施粉黛,想来这些天没少哭,眼睛还微微肿着。有些慌乱地唤了声“频频”,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尴尬地住了口。
沈归雪心里暗自叹了一声,想来梅若霜也不好过。这事躲是躲不过去的,她便自然地从她手上接过一半文书道:“我帮你拿吧。”
二人并肩进走了一会儿。梅若霜一路无言,尴尬中,沈归雪率先打破沉默:“我早知道桐哥心仪于你。”
梅若霜眼中有内疚,却不见意外之色。沈归雪道:“我与桐哥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梅姐姐,我不怪你,我早就想过求爹爹取消婚约,成全你和他,总胜过我们三个人白白受折磨。只是……只是,桐哥那么说我,让那么多人听见,我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毕竟是从小不曾受过这么大委屈,又是当着不少人的面被撞破此事,说到这里,沈归雪还是忍不住声音发颤。梅若霜听闻此言大为感动,急忙放下文书安慰道:“频频……是我们不对,这些年来,你受的委屈不比我们少。”
沈归雪低头道:“梅姐姐,我不想因为桐哥而跟你生分了,倘若你跟桐哥因此离开镖局,虽然我舍不得,但也不怪你们。”
梅若霜脸色僵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平静,低声安慰起沈归雪来。平日里她是干脆麻利一个人,几乎让人忘了她是个地道的江南女子,此时一口吴侬软语极尽温柔软糯:“频频,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待我如此好,我怎会与你生分。往后——”她叹了一口气,“待禀明了庄主,我便让他跟我回杭州。德威镖局是你我姐妹二人的家,有我们在一日,定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沈归雪几乎肉眼不可见地笑了一下,从梅若霜手里接过另一半文书道:“眼下我爹还没消气,还是我去送进去吧。”
沈德佩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和与威严,但显然这些天被这闹心事整得力有不逮。见是沈归雪进来,他用手捏了捏紧蹙的眉头,脸色仍是阴沉着,点点头示意沈归雪将文书放在桌上。
沈归雪把文书放在桌上,心一横,转身对着沈德佩跪了下去。
“请爹爹传我排云掌。”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