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的驾驶技术是厉宁筝最为满意的。
一路四平八稳,只感觉是闭眼小憩的功夫,就到了家门口。
厉宁筝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就看见裴鹰二话没说,就拉开车门从后座下去,脚下生风般进了门。
她明显从他的背影里察觉到了几分刻意回避。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个未经提醒的拥抱使然,她心里有些烦躁,不由地微微皱眉。
等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厉宁筝才回过神,偏头看见方叔在往抽屉里放着什么东西。
“这是做什么?”她问。
“那小伙子刚才给我的,说让我放在你经常开的车伸手能拿到的地方,应该是药吧。”
“我看看。”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真的装满了常用药。
治头痛的、感冒药、止咳含片、肠胃药……就连止痛药都有!
她眉心稍展,把袋子还给方叔:“其他几辆车上也都准备一小袋吧,辛苦。”
说罢下车,回屋的路上眼里笑意渐起。
“啧,小别扭。”
小别扭似乎根本没有计较对她在电梯里的流氓行为,回到家之后就开始……学习。
裴鹰住的客卧没有配书桌的空间,书房在二楼他一般不轻易上去,所以总是在一楼的餐桌上学习,进屋一眼就能看到。
厉宁筝扫了一眼,裴鹰戴着耳机,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手下做着笔记,神情专注,连给眼神都没给她,于是便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往楼上走。
他开始认真对待自己人生的态度让她欣慰。
可是不知怎么的,厉宁筝心里忽然有点发堵。
回屋后,她倒在床上,头发披散着,望向天花板,一边数着顶灯的纹路,一边琢磨自己难以名状的心情。
二十分钟过去了,脚丫在床畔轻晃,却什么也没想出来。
她反手给厉宁策打了个电话。
“干嘛,听你声音又喝酒了?厉宁筝,要么去睡觉,要么有事儿快说,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呢。”
接通不到两分钟,亲哥语气里的嫌弃扑面而来。厉宁筝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挂了。
烦躁感更盛。
宇文珊似乎在忙,久久不回信息。
贺盏在海外隔着时差,此时怕还是在清梦中。
能说私密话题的亲友不约而同的离线状态让人头疼,她翻身坐起,换了身衣服下楼,直奔酒柜。
拿出一瓶她哥去年送来的红酒,厉宁筝转身稳稳端着进厨房,从橱柜里拿了个高脚杯,冲洗过后,将酒瓶和酒杯同时放在托盘上。
整理好一切刚要离开,恰巧对上裴鹰鹰隼般的眼眸。那眼神好像在控诉她:怎么还喝?
你管我?厉宁筝赌气地想。
她心虚地移开眼,装作没有看见,昂首离开。
*
裴鹰做完一套模拟真题,将答案发给申庭叶,摘掉耳机,写了一会儿规划,抬眼就看见厉宁筝穿着纯白的柔软浴袍走进了厨房,手里还拿了瓶酒。
……她是酒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