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堂下坐着的女人不是,不仅不是,还挺厚颜。

皇后话说得更加直接:“不错,靖安侯是忠肝义胆一心为君的忠臣,这样的忠臣,更不该有莫须有的污点。靖安侯父子三人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若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影响了他们的前途官声,这人才是千古罪人。”

青萦面色不变,不易态度,外柔内刚:“上有陛下圣心烛照,下有律法白纸黑字,娘娘多虑了。”

皇后见她软硬不吃,话都挑明了还这副模样,怒道:“你一个贪官之女,如何有脸面留在靖安侯府?你敢说不是贪图侯府富贵?对着靖安侯,你心中难道不曾有怨恨?留你在府里是贺家心善,你却不要不知好歹!”

青萦抬眼对上皇后的视线,依旧恭谨的语气:“娘娘之意民妇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心存怨恨?萧家罪有应得,侯爷秉公执法,民妇为何会不满?如同民妇刚才所言,家中荣辱都是生在其中的人该受的,莫说我未曾享过荣,即便享受了萧家的富贵,也更应该支持侯爷的决定,亡羊补牢。民妇虽然是后宅妇人,但是国大于家,百姓为重的道理也是知道的。”

皇后想不到萧氏这般口舌伶俐,而且丝毫不受她们的言语打击,没有半点犯官之后的羞耻自卑,根本就是个看似软绵实则刚硬的硬骨头。

劝她自请下堂的打算再也实行不下去。

皇后黑着脸赶人。

青萦依旧态度良好地行礼离开,看不出半点伤心不快。

等人走了,皇后对身边的嬷嬷说:“这个萧氏不简单。”

那嬷嬷安慰:“再有城府,也抵不过人言可畏,更抵不过皇上开口。老奴早就劝您了,您偏要亲自召见。”

青萦不知道皇后后来又说了什么,她走出皇宫时,整个心都凉了一半。她不是个傻子,皇后亲自出马,此次不成,未来必然有更多招数等着。而秦沅深受皇帝宠爱,这些小招数没用之后,难保不会一道圣旨下来,让贺庭轩休妻另娶。

回到贺家,青萦没有任何隐瞒,将皇后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贺家的人。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若贺家真的嫌弃她,不用皇家出马,她也得先下堂。更何况未来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瞒是瞒不住的。

终于得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刘氏和大嫂全都沉默了。

刘氏让青萦回去休息,大嫂陪着青萦往回走,一脸担忧却不知道如何劝慰。

到了晚间,靖安侯、贺敬轩、贺庭轩全都知晓了。靖安侯的态度青萦不知,贺庭轩气得脸通红,拉着她的手斩钉截铁地保证:“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七出之条也没说娘家犯事休妻的!他们凭什么?”

青萦看着他,说:“我相信你,但是如果父亲让你休妻,你有把握不妥协吗?”

贺庭轩抿紧了唇低头,好久,看着她的眼睛说:“有!我绝不会休妻,绝不会另娶!”

青萦笑了笑,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