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这先后顺序、身份情况、三年发生的事全都成了理不清的乱麻,谁也说不清。这也就如了柳涌和柳洺儿的意了。
认干亲的消息柳洺儿以长子的身份送了一封信给老家,告知族里。她没打算恢复女儿身,所以背着柳夫人直接通知那边,柳家女病逝了。
如此一番操作后,柳家有两个儿子,一个亲的一个干的,板上钉钉。
收到族里的信已经是年后了,果然对方并不在意去世的柳家女,早前他们就在背后嘀咕这么差的身子是不是嫁不出去,会不会影响柳家女儿辈的名声,如今好了,这个忧虑完全没了,信里安慰了几句节哀,这事翻篇了。
族里更关心柳洺儿的科举,也担忧认下的干儿子性情如何,怕对方是个伪君子中山狼。
柳洺儿回了一封信,表示自己这个亲儿子在呢,以后还要走仕途,你们担心的东西在我这里完全没必要,好歹安抚住了这些人。
身份的事尘埃落定,春闱也马上要到了,柳洺儿要去报名参加乡试了。
柳涌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坐在马车里,将远行参加科举的妹妹送到长亭。
“家中交给我你一切放心。祝科举一切顺利。”
柳洺儿笑着抱了抱哥哥:“大哥好好休养身子,不要太劳累了,有事情可以派人通知我,考试该复习的东西我早就复习完了,在省城闲着也是闲着,不要怕打扰我。”
柳涌点头应下:“我知道,你出发吧,免得天黑了找不到食宿。”
“那我走了,大哥和娘亲在家保重。”柳洺儿登上了自己的马车,与坐在车里掀开帘子目送她的柳涌不停挥手告别。
柳涌看着远去的男装妹妹,心情又是骄傲又是心疼,复杂不已。最终在小厮催促下,叹了一口气放下车帘。
小厮在外头劝他:“大少爷为什么叹气?二少爷可是小三元,这次一定也能考上,说不定还能得个第一呢!”
柳涌坐在车里没说话,他自从听了妹妹和张子文的故事又见她执意要去做官求答案,心里就十分愧疚,如果不是他和爹出事,妹妹也许和张子文早就定了姻缘,又或者,他争气一点,不受这么重的伤,也能帮妹妹撑起整个家。
许久之后他终于出声,似在自言自语:“洺儿这一去,恐怕要明年才回来了……”
小厮这段时间因为主家少爷考科举被科普了许多,知道明年回来是什么意思,立刻笑着在车帘外说:“那是大好事呀!到时候二少爷肯定就是状元郎了,衣锦还乡!咱们这小地方终于出了一个文曲星,我们这些乡巴佬啊,也能沾一沾文曲星的福气!哪怕学到二少爷一丁点,我们这榆木脑袋也能开了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