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兄张兄此次应该能升一升,蒋兄还想留在西北吗?”侍郎府后院,张家兄弟、蒋晋、赵焱、李仁、柳洺相聚一桌,一边赏菊一边吃螃蟹。

蒋晋擦着指尖的蟹膏,这几年在西北,他面庞沧桑了许多,身上的书生气少了,稳重多了:“经营了这么多年,最好可以留在西北,虽然那边环境艰苦,但是你那次整顿后,吏治一清,西府上上下下我也都熟悉。”

柳洺点头:“我记得西府下边有个府尹的缺,西府总督最多再三年也该退了。”

赵焱有些羡慕:“还是去地方好,能干实事,晋升也快,等到下次回京,说不定蒋兄就是一方大员了。”

蒋晋笑了:“哪有那么容易,基层最难做,我们这些七品县令都是一步一步往上爬。”

李仁也说:“蒋兄这些年变化很大,西北不容易。”

赵焱看了看蒋晋的白发,叹息一声:“地方官、京官都难,有时候晋升了还不如当初是个小人物。”

赵焱自从西北战事立功晋升后再也没挪位子,在工部不上不下每日遇到的麻烦并不少。

所有人中柳洺是最顺利的,但是她也是折腾得最厉害的,大家羡慕不来。她问张鲁恒:“张兄呢?江南一切可好?”

张鲁恒大大咧咧:“那些盐商盐政被抄家后那真是出了一口恶气,我手头的案子都少了一半,我也没什么追求,能升就升,不升继续当我的小官也挺好的。”

张蔚恒:“出息。”

张鲁恒不理他哥。

柳洺缓解兄弟俩一见面就争锋相对的气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背后互相关心,偏偏一见面就互相揭短:“张兄这次考评不会差,肯定能升,其实赵焱的话没错,你们地方官从最基层做起,如果能一路晋升至一方大员,我们这些京官反而不如你们。”

她叹气:“脱离了百姓,就容易好心办坏事。”

这话让张鲁恒多了几分踌躇志向,如果能一路往上走,重新回到京城,和柳洺一起并肩作战,想想就美!

他下意识问柳洺:“柳弟,你觉得我这次要是去争取,哪个官位比较好?”

张蔚恒冷眼看着包括弟弟在内的其他四人,先后不知不觉地询问柳洺谋官的意见,三年一考评,地方官京官都要被考核、提拔、贬谪,但是四人对于未来仕途的方向全都信赖柳洺的建议。

两个地方官一个翰林院一个工部,张蔚恒想象一下十年后朝中局面,地方、六部、翰林院掌权人中都将有柳洺的亲信,到那时,柳洺自己又会在哪个阶位?不想还好,一想,张蔚恒惊得汗毛竖起,然后望着对面的含笑交谈的人,深深地自豪。

柳洺太优秀了,她步步为营,已经算到了遥远的未来,他这个自诩聪明的男人都不如她。

散了螃蟹宴,张蔚恒陪着柳洺送走四人,他生意失败寄住柳家大家都知道,对于他留下,众人不觉有异。

人走了,张蔚恒心急火燎地让关了大门,拉着柳洺的手快步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