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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心道终归是老了,开始执着于父子亲情了。

“你的眼睛……是空青使的障眼法?风波平息了,让他再给你医好吧。”

沈澈将燕窝粥端给父亲,道:“儿臣的眼睛只是病程反复了,空青去帮儿臣寻药草了,以后会治得好的。”

他不想实话实说。

皇上一口一口的喝粥,叹息道:“那你便好好在涤川看家,也免得朕不放心。”说着,他打个哈欠,把粥碗放下,漱了口,往床榻一倚,“罢了,朕乏了,你也去休息吧。”

沈澈恭谨的行礼退下,退出大殿时,皇上的呼吸声已经陈匀了。他微微摇晃粥碗,燕窝粥还剩一半。沈澈腹诽,空青留下的哪里是安神药,分明就是迷药。

寿明公公见沈澈出来,忙上前去把碗接下来,措身的功夫,他往沈澈手里塞了样东西,声音极低的道:“圣旨置在御书房南墙风水画后面的暗格里,靠东的那份,是殿下想要的。”

沈澈,往御书房的方向去,摩挲着手里的事物,一柄钥匙。

监国……

他不能被困在涤川城,论监国,肃王比他更适合。

更何况,此去狞泉,敌暗我明。无论是皇上,还是赵煜,任谁有闪失,他都不愿、也不能接受。

思来想去,亲力亲为地护佑,才能放心。只是在这之前,他须得和肃王交换职责,前去通古斯一趟。

否则,北遥乱事未平,通古斯族长若是真的哪根筋搭错了,借故闹起来,便非要让炎华如同夹馅儿烧饼,腹背受敌。

漫天星斗渐而暗淡,东方跳出暖色。

缥缈的如同蝉翼一般的晨雾便渐而散了开去——天大亮了。

从涤川城到狞泉,御驾亲征的大军一路疾行,六七日后,春意更浓了。皇上虽然带着赵煜在身边,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和他说过,更确切的说,他这一路上,和任何人都极少说话。

赵煜隐约觉得,他像个认命了、又不甘心的矛盾的孩子——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发不好,皇位即便传于沈澈,沈澈也自可以禅位,他的身后事,他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