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精笑得妖妖娆娆,从宫帐内款款走出来,只看了众人一眼,便将所有魂魄,都收为己用了。”
“噗……”刘立笑喷了,嘴里的花生红衣,飞溅出几尺,“哪有这么好的事儿?真有这么容易,至于费这么大功夫么?说得跟亲眼看见一样,忒有才了,这老头!”
瑾瑜根本没心思听书,竖着耳朵,每听刘立蹦出一句话,都要暗自在心中思索良久。一旦揣测不出其中含义,便紧皱眉头,担心不已。
在这种类似于煎熬的‘消遣’中,瑾瑜终于心累不堪,站起身,刚想走……
刘立机警得好似一只看鸡的黄鼠狼,扭头回道:
“你去哪儿?”
“回家。这个时辰,刘清该吃药了。”
“哦……”刘立拍拍手,竟没反驳什么,捡起桌面上的折扇,乖乖跟着他走了。
刘府最素雅的房间内,衣着最华丽的公子,潇洒依靠在屏风上,摇着折扇,看着床榻那儿,端坐的二人。
瑾瑜捧着一碗汤药,坐于床沿,每舀一调羹,都细细吹凉了,再小心翼翼递到刘清唇边。
刘清披散着长发,坐在被子里,很是没有精神。瑾瑜每次将调羹伸过来,他都微皱起眉,微微把头调转开,紧抿嘴唇,不愿喝药。
刘立开口道:“瑾瑜每日这么伺候你,也不容易。”
刘清微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马上伸手接过药碗,‘咕嘟……咕嘟……’将极苦的药汁,一饮而尽。
门外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刘立率先回头朝窗外望去,还没开口问,瑾瑜抬眼瞧见一个平时跟刘立玩得要好的同窗,从窗户外探进脑袋,兴高采烈地跟他们打招呼。
“刘立!哎,你们都在,太好了。先生叫我来找你们。”
“什么事?”刘立问。
“书院来了一个新同学。今天刚到的。先生叫大伙儿都去一下,相互认识认识。”
刘立嗤笑一声:“什么人?这么大动静?明日不也要上学么?作甚么心急火燎的,非得今个儿下午又去一趟书院,就为见他一个人?我不去。若想见我,叫他自己来!”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同窗又从窗户那儿消失了,打门那儿绕进来,到了刘立跟前,咽了咽唾沫,“这人比不得别人。是张府衙的亲外甥。听说是从金陵来的。还是个大美人呢。”说到最后,跃跃欲试。
刘立道,“切,瞧你这点出息。要看美人,咱刘家三兄弟还不够你看么?平日里,你也没少看瑾瑜。要不是我大哥身体羸弱,鲜少去书院,估计你眼珠子都能飞出来!”
“嘿嘿嘿……”那同窗也是个厚道人,害羞地瞅了瞅床沿边坐着的瑾瑜,又低下头,并不回嘴。也不知这些小动作,全都落进了身旁刘立的眼里。
刘立瞥他一眼,冷笑一下:“所以说你们乡巴佬都没见过世面!那张府衙前些日子才上咱家来过。我见了。长得平头鼠目,尖嘴猴腮,难看死了。他的外甥,能生得好看,简直是笑话!”
“真的好看。我已经见过了。同学们也都去了。不信你自己去看。”那同窗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我就觉得,他长得比你好看……”
“你说什么?!”
一刻钟后,额头上青筋直冒的刘立,出现在书院大门前。
瑾瑜扶着有些虚弱的刘清,随后下了马车。
才一进书院大门,瑾瑜远远便瞧见,众人围绕中间,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玉面公子。他乍一侧目,对视上瑾瑜的目光,随即莞尔一笑,避开人群,直直朝这厢走来。
瑾瑜微愣,继而又一惊。
此人真的好俊。
剑眉星目,隆鼻薄唇,眉宇间明明孑然一身正气,看着威严又神圣不可侵犯,嘴角却天生上扬,连着唇边的一颗美人痣,笑容憨态可掬,让人忍不住就想与之亲近。
走路时,发带飘飘,衣冠胜雪。可谓是风姿卓绝,玉树临风。
瑾瑜下意识抬首朝身旁一望,只见刘立阴沉着一张随时随地会打雷下雨的脸,咬牙蹦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