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一切,对严潼来说就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梦。
因为幻境的反噬,他受了很重的伤。隐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出了这个庄子,走出了延禹给他和季珩的这个“保护圈”。
他要找到季珩。
季珩必然已经想起当年的事情,他知道季珩会恨他,但他还是不想逃避。
生与死,惩戒与否,如何惩戒,他都要见到季珩。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到季珩,是在他最熟悉的青穹顶。
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季珩白衣出尘,面目冷厉地一步步向他走来。
喧闹,声讨,唾骂。
阴雨,冷风,黑暗。
季珩就像一夜之间又变成了那个无知无觉冷情冷心的衡君仙尊。
凛霜剑的寒气泛着森森冷光,毫不留情地刺入严潼的心脏。
挖心,封印。
落入妖渊的的瞬间,严潼看着季珩那张始终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的脸,他听见季珩用极尽轻蔑森寒的声音说:“怪物就该待在怪物的地方,人间,不是你能妄想的。”
……
……
“童童?”耳边传来的声音清冷温润,严潼觉得很熟悉,耳边却是巨大的嗡鸣,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那个声音又接着唤了几声。
严潼终于听出来了,是季珩。
胸口很闷,像压了一块巨石。心口的地方剧烈的撕扯着,心都要跳出胸膛。严潼的呼吸很急促,就像溺水之人在将死之际才被拉出水面。
严潼睁开眼,可眼前还是泛着黑。
他能听见季珩不停在唤他的名字,甚至能感觉到有人拉着他的手,但胸口的地方实在太疼了,他一时有点缓不过来。
这样的情况约摸持续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严潼的呼吸平缓了些,慢慢也能看清眼前这些东西了。
可眼前的一切都有些陌生。
一瞬间,他不知今夕何夕。
严潼动了动手,想确认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但却感觉到了那只握着他的手。
严潼猛地惊醒过来。
季珩就坐在他榻边,被他突然坐起来的动作惊地眨了眨眼,看严潼面色苍白,担忧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严潼仍处于惊愕之中,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一时间眼中阴晴不定。
但他还是慢慢想起来了。
他从妖渊里逃了出来,回魔域征杀三月夺下魔域尊主之位……
季珩对他下了天下追杀令,又从荆棘阶跪上长恨殿说要和他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