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雪疾跳起来跟在夜谰身后,很是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发觉他指尖冰凉带着寒意,登时收起了笑容:“主人,您还是不舒服吧?咱可以再多休息一会儿。”
“没用的。”夜谰指着自己的心口压低声音道:“我这里有个封印,很棘手,但是不致命,你不必忧心于我。”
“什么封印,连您都破不了吗?”程雪疾诧异。
夜谰颔首:“这封印从我记事的时候就带着了,曾祖查遍秘法依旧于事无补。最近它躁动得厉害,所以我有些反常,不打紧。”
“那就好。”程雪疾长舒一口气,小声嘀咕着:“我还以为您得了不治之症……”
“我哪会那么脆弱!”夜谰松开手,轻戳他的脑门,指向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一缕炊烟:“山底下有个村子,从外向里数第三家就是你娘住的地方。她早就再嫁了。我不过去了,在这林子里等你。你天黑之前回来,记住了么?”
“嗯!”程雪疾兴奋又紧张地竖起了耳朵:“那我是不是能多说几句话?”
“随你,快去快回。”夜谰摆摆手,转身踏入密林深处。
程雪疾呆站了一会儿,最后上前几步,俯身看向山脚下破旧的小村庄,又迟疑地回头看了看夜谰消失的方向,攥紧拳头慢慢走了下去……
林中,夜谰沉声问向停在肩头的飞蛾:“你说西境之主去找曾祖了?做什么?”
飞蛾颤动着翅膀回答道:“回主公……西境之主她,带着嫁妆……谈跟您成亲的事。”
“胡闹!”夜谰顿时额角生痛:“她不是一向很高傲的吗,怎还主动上门了!”
蛾子飞起来继续说道:“而且南境之主昨日夜里突破了,妖力之盛,震碎了整座峡谷。如今妖界妖心惶惶,北境有不少妖叛逃过去,西境也是。另外最近赫统领的动作有点大,老蛟起疑了。首领亲自提醒过他,但是赫统领他好像听不进去。”
夜谰沉默,许久后使劲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明日就回妖界。跟蜉说一声,孤想起生母的名姓了。她叫白杞,应是白巫族的人。”
蛾子一震,忙将此等惊天秘密咽了下去,匆匆展翅飞走了。夜谰久久静立在林中,克制不住地踮起脚看向程雪疾离去的方向,心中竟泛起一个淡淡的念头:
只要他过得好,其实不回来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