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狂飞的银线之间,一叶白色扁舟穿云而至,拂散开一江烟雨。
一人独立船头。
他诺的眼神一亮,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怎么在外头玩得这么久?”罗飨这样说着,眉头蹙着好看的浅痕,“不知道要下雨了么?”
他没有撑伞,雨滴近身后被轻轻弹开,在他周身裹上一层淡淡的水汽,如烟似雾。
他是那样好看,好看到近乎不真实。他诺看直了双眼,呆呆地没有反应。
“回家。”罗飨又道。
他缓缓地朝他诺伸出一只手来,掌心朝上,手心里卧着一朵带雨的映山红。
他诺的眼神终于从他的脸上滑落到他手中的花,露出好奇的神色。
“是甜的。”小老板强调道。
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他随手在林子里摘的一朵,事实上,这是那簇杜鹃里长得最为好看艳丽的一朵。原本映山红花期已过,罗飨略施小术,将几朵尚未开到全盛的花骨朵催熟,又从中精挑细选,择出最美的那一枝。这朵小花层层延展,娇艳欲滴,花瓣上没有一丝衰败的褶皱。
在其绽放到极致的刹那之间,罗飨伸手将它取下枝头,一直小心地拢在手心里。这是他干完活后给小海獭带的小零食。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然没有必要和傻海獭细说。
罗飨轻弹手指,那朵映山红飞落在他诺怀里。
小海獭呆愣愣地接住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像只小木偶,被小老板拎上船,又梦游般地和蟒蛇先生、老鼠先生及殊途同爷爷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