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深沉,像含了些别的意思,而并不预备与折衣吵架似的。折衣听了,一时也沉默下来。
他固然清楚自己不可能介入末悟的所有工作,了解他在凡间厮杀的所有始末。但当真被末悟避开了,他又有些失落。
“那,”他小声,“你已有计划了?”
“嗯。”末悟道,“那妖孽贪求长生,已允诺我去筹措法阵道场。待道场建成,他自己迈进去,我自有法子打出他的原形。”
横竖末悟是个有主意的,这本就是他的主业,折衣没什么好插嘴。然而这地方又是末悟的寝阁,他将两腿在床沿荡了荡,想自己或许该回去了。
“折衣。”末悟轻轻地唤他。
折衣侧过头来,便对上他的眼睛。
那一双素来是我行我素的狼眼睛里,却像探出了些许不安。他的手按住了折衣的衣袖,手指尖无意识般捻着袖缘暗绣的莲花纹,“你……”他似乎想了半天,“你要回去么?”
折衣不知如何回答,身子也没有动。末悟斜躺着,又朝他那边拱了拱,凝着他的表情。折衣不由得道:“你的酒劲儿,都过去了?”
“那不是一般的酒。”末悟却道,“那酒中掺了邪术。”
折衣微凛,然而看对方模样却没有大碍,悻悻地道:“那你怎还生龙活虎的。”
“生龙活虎?”末悟一怔,复一笑,伸长手臂圈住了折衣的腰身,“尊者的意思是不够尽兴?”
“浑话。”折衣一咬牙,想打掉他的手,却见到那手臂上包扎的白布,眼神深了一深。他虽已对伤口施过法,但总担心方才一番造作,又要流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