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呼唤,阿萝回过头来。
她眨眸,杏眼清亮如泉,睫羽扑扇两下,便要向魏玘奔去。可不知为何,她才提步,足跟又落回原处,呆呆地立着。
魏玘见状,眉关微微一拧。他瞧出她局促,也对局促背后的缘由自有推断。
——除了郑昭仪,还能有什么原因?
阿萝与郑昭仪争执时,他姗姗来迟,未能获知全部,只是为激怒郑昭仪,才自称在场。但他再清楚不过,郑昭仪尖酸刻薄,定会对阿萝百般刁难。
一时间,魏玘心中自责,悔愧无休弥漫。
他想,他本该留下阿萝,待面圣过后,与她一同面对母亲。如今木已成舟,他只能尽量弥补。
魏玘收神,走向阿萝,接过食盒,转而牵她小手。
“走吧。”他道,“先回府。”
……
此后一路,格外寂静。
二人各自乘上舆轿,行过宫巷悠长,只闻足音接连、暑风卷动。
谁也没有说话。魏玘谨慎,担心隔墙有耳,一时收声不语。阿萝也抿着唇,始终不曾开口。
直至离了宫城、坐上回府的马车,街旁的人声涌入车内,凝滞的氛围才缓缓复流。
只不过,车内的二人仍无攀谈。
魏玘支颐,偏首,默不作声,观察着身旁的阿萝。
只见少女抱住食盒,粉唇轻抿,鸦睫沉而低垂,看似若有所思,不知是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