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他的嗓音有些干涸, 严景卿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喝过茶水。嗓子都有些发哑了, 他才拿起茶水喝了几口。
太子这般模样, 几个人心知肚明。
丘国正处于内忧外患中。
严景倾润好嗓子后才镇定的开始指挥:“眼下我想到了两种方法。”
“这两种方法的决断是父皇能否在三天内醒来。”严景倾话语微顿,“第一种,是最激进的打法。”
“届时朝中大小事物由皇后过问,孤带领十万大军先冲姜国边城而去。而将军则是换条路走,孤有一条路线……可以暗中攻破。”
那条路线是他生活四年之久的昆山朝家村,如果让江枕从昆山而过,直去昆山脚下的叶城,拿下此地就相当于占领一处高地。
昆山那个地方,对姜国有着暗中之线,兴许可以突破内防。但有顾虑的就是叶城的人马是一个不知名小辈镇守,也不知其本事如何。
但他相信老将军。
太子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说这种打法很激进。几乎是明着告诉姜国,我们要强取。
到时候战场上兵戎相向,比的就是谁厉害谁赢,谁不敌谁输。
但的确很冒险,几乎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何统领沉声又问:“太子说还有第二条方法,那么第二条呢?”
严景倾放下了茶盏。
随着茶盏的落下,他缓缓说道:“那就是如果父皇醒来,就可以给自己留后路。”
“姜国的皇后正在想把太子转移出去,她肯定是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太子活下来。孤对京城有些许了解,届时乔装打扮,想办法劫持那位太子。”严景倾看向其他三人,“事情迫在眉睫,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悄悄潜入姜国京城,打听姜国太子的下落?”此时的尉迟崔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这个方法的确可行,若是能搅黄对面的夺嫡一事,让他们把计划打乱,也许就能趁虚而入。”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认为还是第二种方法可靠。毕竟谁都不想国家陷入危机当中,但眼下最大的困境就是皇帝依旧没醒。
严景倾闭了闭眼:“再等两天……再等等父皇。”
他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只要父皇苏醒,就意味着丘国有了内支撑的人,到时也可做外援。
只要父皇坐镇宫中,严景倾就不用那么着急,只需悄悄的完成任务即可。到时给他的时间就充裕许多,但如果父皇一旦醒不过来,时间就紧迫起来。
这就是两种方法的唯一途径,实行哪一种完全只看皇帝一个人。
话已至此,方法也都摆在眼前,不做是不行。几个人都默认了这两种,江枕看严景倾一直揉着眼,不免慈爱道:“太子殿下先别操劳,若是不睡觉把身子搞垮了也不行。臣等稍后就告退,殿下还是歇息一会儿吧。”
严景倾默默不语。
其他两位虽也是粗人,但也不愿太子陷入这种环境中,马上说道:“太子还是先休息吧,就算军情紧张,人也不是铁打的。”
“嗯,都先退下吧,孤会休息。”屏退众人,严景倾才将那些卷宗放回去,并让张公公进来整理。
他直接回了东宫,终是在床上歇下。
之后的两天,丘国风平浪静。
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到,但迟迟没有等到严景倾想要的好消息。
彼时他坐在大殿内,恍然看着桌上那炷香,从燃起到熄灭。
“好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殿外有小太监大声传报:“太子殿下,陛下他醒了!!”
几声呼唤,严景倾瞬间从座位上站起,立刻前往乾心殿。放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也不用再想那个危险到极致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