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喊了村里其他几个认字的人出来,一起把这份契约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读了一遍,发现这份契约的内容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很多规定都是对他们有利的,这才露出了笑脸,答应了杨怀仁,立即签字画押,定下了这份契约。
以杨怀仁这个后世人的见识,要在契约里动手脚其实太容易了,不过面对这些淳朴的渔民,他没有必要那样做,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势力财力,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吃亏。
签完了契约,花姐又去瞪了大姐夫一眼,心说我千辛万苦的为村里人谋福利,别人都积极支持我,就你自己一个人处处给我添乱,当着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大姐夫心知自己又要不好过了,忙解释道,“媳妇儿啊,你别嫌我啰嗦,我说了那么多,也是为了你好。
咱们世世代代都是寻常的渔民,从来没做过生意,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嘛,自然要谨慎小心一些。
也不是我不信任你,或者信不过杨兄弟,确实是我觉得做生意还是小心为好,万事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花姐又来了不讲理了,指着他脑袋臭骂,“小心是好的,可你看你的样子,大事干不了,小事干不好,没迈步子呢就先想着给自己找后路,难怪你一辈子没出息呢!
我就不一样了,有心有力,有想法就拿出胆子来去做,而且我看人准,打第一眼看见大兄弟,就知道人家是实诚商人,你见过哪家做生意愿意先给钱后拿货的?”
大姐夫唯唯诺诺,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心说你看人准?你看人准当初不还是死乞白赖嫁给我了?
反正他明面儿上不敢跟花姐作对,只好心里找点自我安慰。
杨怀仁看着花姐两口子吵吵闹闹很是有趣,虽然显得他们粗鲁了些,不过日子能过的逍遥自在,何尝不算是幸福的一对呢?
花姐见杨怀仁自信满满,也不好再推来推去,只好笑呵呵地略显不好意思地接受了杨怀仁的提议。
杨怀仁又说了一些其他方面的细节,最后才说道,“我是绝对信得过花姐的,不过既然是合作,就要按正规的方式来,合作的协议,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了好。”
“白纸黑字?”
大姐夫又来了疑问,“是不是要签订契约?”
杨怀仁点点头,大姐夫立即对花姐说道,“我劝你不要签,一来咱们不识字,万一被人家骗了,签的是卖身契,将来可怎么办?
二来杨掌柜的收购干货的买卖,数额虽然听起来很大,但方式并不复杂,和咱们打鱼卖鱼差不多。
你看我打了一辈子鱼,往城里的酒楼卖,从来都没有签什么契约,不也好好的嘛,我给鱼,人家给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不也很好吗?”
其实花姐一听说要白纸黑字的签契约的时候,心里也有点打鼓,大姐夫说的第一条,也确实是她担心的问题,像他们这些渔民,确实没几个识字的。
而且签契约这种事,在他们以往的认知里,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事,穷人家卖儿卖女,或者卖身进富人家里做奴仆才签契约,老百姓平时哪里用得着前契约了?
所以她一听契约二字,下意识里就有种要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杨怀仁见他们脸色转暗,也能想明白他们的想法,这年头穷苦人家都是弱势群体,契约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好像就是富人压榨他们的一种手段,所以他们谈“契约”色变。
不过杨怀仁还是耐心给花姐解释道,“花姐,姐夫说的这两条,的确有他的道理,不过你跟我签契约,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如果你们村里实在没有识字的人,我可以出钱,由你们指定一位当地的先生来书写这份契约,让他一字一句的解释给你们听,绝对不会欺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