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句寒暄,唐成直接问道:“现在有事儿没?”。
“昨天下午报到入职,今个儿早上才正式当差,能有啥事儿?正闲的发慌”,见唐成脸色不对,张相文也正色起来,“大哥,怎么了?”。
“没事就跟我走”,嘴里说着,唐成已当先往外走去。
……
“黑呀,太他妈黑了”,张相文从卢氏家里出来,摇着头向外边儿等着的唐成道:“大哥,你手下那帮孙子也太不是人了,这小寡妇拖着个儿子还不够惨,葬夫卖地还得被狠剥一刀,这钱他们也拿的下手儿”。
“噢,果然有问题!”,唐成没理会张相文的感叹,“这里边儿有老梁的事儿没?”。
“问题大了,这帮孙子是两边吃,买主卖主一个都不拉下”,张相文犹自义愤填膺,“不就是备个案嘛,生生讹了人一亩地钱,这嘴张的比郧溪县衙可大多了”。
“行了,说正事!”。
“小寡妇不知道名字,但按她说的那模样和年岁,就是大哥你说的老梁”,张相文狠狠声道:“讹了钱还想要人,要不是小寡妇烈性,还真让他得手了,这个老不死的,办事儿一点不讲套路”。
老梁负责官地买卖的契书书写和田亩变动备案登记,要不为这个,唐成还就不跑这一趟了,如今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心里也松了口气,有把柄就好,敢给老子挖这么深的坑,整不死你!
直到现在,唐成想起昨晚冯海洲说到的那个田判司的结局,犹还觉得脊梁骨发寒。自己死了暴尸,家产全部籍没不说,连家人都成了官奴婢,这可是唐朝,人一旦打上奴婢的烙印,那可是连子孙都别想出头了。
“那卢氏答应去告状了?”。
“为什么不答应,我这身儿可是公差服”,张相文显摆了一下后长叹一声道:“哎!咱这州衙的名头不好使啊,我先是让那小寡妇告衙门,她死活不肯,一说到京里来的监察御史,二话没说立马就要进去换孝服,娘的,她到底是嫌咱们衙门小,还是怕?”。
“怕”,简单的回了一句,唐成拉起张相文就走,“赶紧去下家儿,这样的事儿人越多越好使,最好就把靳御史给堵在衙门口”。
“大哥,司田曹可是你归你管着的,别把自己套进去可就成了笑话儿。再说这事一经御史爆出来,整个衙门都好过不了,从你上去管着刀笔吏的那一溜儿官都得难受”,张相文边走边说道,“录事参军事和别驾无所谓,孙使君可是待你不错呀”。
“我刚刚上任,这样的事儿一点没插手,有啥好套的?至于孙使君,放心吧,他不会怪我的”,唐成想了想,还是没把孙使君即将调离的事情给说出来,毕竟他已经往京城活动了,此事有变数也未可知,“再说,衙门里的人未必就知道是你我推的手儿”。
“成,闹腾吧,这帮孙子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