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就坐到小案前,提起笔开始写信。这事他已经有了计较,自己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手上不能粘血,传出去对自己官箴有损。这种脏活,有一个人最适合干。
水生越看吴节越不顺眼,将已经喝干的酒壶扔到一边:“说你胖,你就喘,还真装起读书相公了。罢罢罢,你自己都不着急,刚才算我自做多情,枉做恶人。”
就在这个是,木姓商人走上甲板来,到吴节跟前长长一揖:“吴老板,刚才是云兄的不是,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则个。”
说着就将两包银子放在吴节案头,抱歉地说:“这是我同云兄凑的一点银子,你和水大侠一人一份,算是赔罪,还请赏个脸收下。”
木姓商人看人的眼光非常老道,见吴节气度不凡,知道这不是常人,刚才送云姓商人回舱之后,同他商量了一下,决定个人凑点钱,看能不能将这事平息下去。
水生冷笑:“谁要你们的臭钱,嘿,好大两包银子,快一百两了吧,够我在这水上跑好几趟的了。”
吴节却指了指身前的位置:“木老板坐下说话。”
木老板:“吴老板大人大量,果然大度,佩服,佩服。”他以后吴节已经答应将这个过节揭过了,就一提衣摆,坐到吴节身前。
水生大怒,猛地跳起来,将两包银子抢过来,径直扔进水里:“果然是贪图人家的钱财,与吴老板同船,水某深为不齿。”
说罢,就在扭头在木老板惊惧的目光中跑到船尾,闷坐在一边,谁也不搭理。
木老板半天才小声对吴节道:“吴老板可是嫌少,云兄说了,若你不满意,愿出三百两了结此事。”
吴节淡淡道:“不忙说此事,木老板我且问你,云老板同你是什么关系,可是一个商号的?”
“谁愿意同这么个下流坯子一个商号,没得倒了大霉。”木老板叹息:“木某乃是云南文山人,常年在外行商。因为祖先几代经营药材,有知道东北出产上好人参和鹿茸,就去趟这条路子。这才同云老板在辽阳结识的,图得不过是他在辽阳那边的门路。”
“哦,原来你们不是一路的。云老板在东北的路子很广吗?”吴节猜木、云二人没有太亲密的关系,一问,果然如此。若他们二人是一家人,这回搂草打兔子,连木老板一道给做了也罢。
“怎么不广。”木老板低声道:“云老板路子可野得很。”
见吴节若有深思的样子,木老板:“吴老板你别误会,木老板和官府并没有什么勾连,否则我们也求不到你的船上来。其实,云老板和女真人有关系。他为了讨好女真,每年都从中原买些女子送给那些北奴,为的就是方便从他们手头收购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