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其实部堂也打算早一点用兵的,无奈军饷匮乏。”
“怎么可能,不是让军队自行设卡收取厘金吗?”
徐渭:“士贞你这就不知道了,以前没厘金的时候,军队开拔,行进之处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地方支应。所需数目都在来年应缴的税款中冲抵。如今有了厘金,地方上再不肯出这笔钱,所收取的那点厘金,却不够用。并不比以前好多少。”
他叹息一声:“部堂还想麻烦你一件事,看能不能核计一下,如果对倭用兵,还需多少军饷?”
吴节心中暗叫苦,这不是折腾人吗?
接下来几天,吴节又埋首于资料之后,直将眼睛都熬红了,这才总出了一个数据。
“士贞真旷世奇才也。”徐渭连连赞扬,然后道:“对倭作战需要水军,得造船。当然,现在也来不及了,只能租些民船、商船对付着。这其中的花消……还得请士贞兄帮忙统计一下……”
吴节只感觉一阵眼睛发黑,我堂堂正经的文科出身,穿越到明朝来却整日同数据打交道。
这个徐文长是不是想累死我呀,不对……被他这一打岔,又耽搁了一周时间……
在跟着的几天里,吴节这才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自己整日呆在总督府衙门里,身边可都是胡宗宪的人。
这些人一个个虎视眈眈,对吴节这个翰林院贵人也非常不客气,动辄就是一通呵斥,还拿军法说事。
总督府戒备森严,就算要出去一趟,也得层层禀告,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吗?
“这个胡宗宪是在跟我玩拖自诀啊,只要拖过这个秋天,天气一冷,就没办法用兵了。”
意识到不对的吴节忙去找胡宗宪,可总督府的人回答说,胡总督回南京了,说是有要事。
胡宗宪是见不着人了,吴节身边整日都是徐文长那张儒雅的脸在晃,晃得他一阵心慌。
在府中呆了十来日,大约是见吴节情绪不高,徐文长提议他去看钱塘潮。
钱塘潮的关潮地离杭州一百多里地,一来一会就得四天。再在当地吃几天酒,同地方上的士子们应酬几日,这一个月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