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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能够牵涉进这件大事之中吗?

李成梁面上阴晴不定,胸口涨得快要爆炸了。

若是两年前的自己,恐怕会立即顺水推舟将俘虏释放了,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至于将来会怎么样,鬼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经过这两年的历练,他突然成熟起来。

实际上在真实的历史上,李成梁也是在进京袭职的这段时间彻底地将大明官场的游戏规则摸清,这才从一个沙场悍将蜕变成一方统帅。而军事统帅,从来都不会是政治低能儿。

只一刹间,李成梁立即明白,自从自己得了吴节的推荐做了山西朔州参将之后,额头上就刻着吴节两个字,而吴节有很大可能是裕王府的人。

也就是说,这场夺嫡之争,自己已经逃不过去了。

可逃不过去又如何,未必不是一场大造化。

突然间,李成梁豁然开朗:几日前我李成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官,掉到这京城里,根沙子一样,也没人多看一眼。就因为恩相的一句话,就连那牛气冲天的吏部主事对我也是客气有加。倒不是因为我李成梁有什么了不起,实在是背后站着恩相他老人家。恩相对我恩深义重,估计是有用得着咱的地方,或者看我对眼了,这才提携。

其实,以恩相的身份,他要用人,点一点头,多的是人排队上前,我还顾虑什么?

李成梁啊李成梁,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恩相将俘虏交给我,那是要看我的态度,为我要投名状啊!

想到这里,李成梁手中的刀子一挥,斩断俘虏身上的绳子:“你走吧!”

李成梁的几个儿子同声喊:“爹爹!”

李成梁却是一挥手。

吴节依旧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上嘴唇上短须。

那俘虏大喜,活动了一下手脚,叫了一声“告辞!”就要朝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