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耸人听闻。但那个姐姐把黄石什么时候求亲、派谁来的、聘仪几何,这些东西都说得清清楚楚。为了确认我还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她几次都想也不想地说出来了,复述得一字不差,绝对不像是临时编造的谎话。我看这事有九成可信。还有,据那个姐姐说,替黄石向她妹妹求亲的是一个叫张再弟的人,此人虽然是黄石的第一亲信和义弟,但按理说在觉华却极少有人知道。那个姐姐也不太清楚张再弟的身份,可她就能信口道来,长相、年龄都差不多。如果不是真有求亲的事情,这个是无论如何也编造不出来的。”
皇太极看着目瞪口呆的莽古尔泰,自嘲地笑了一声:“今天我们又被这厮骗了,黄石也真是个狠角色,连聘妻都能扔下不管。”
接下来,皇太极又讲了讲这姐妹俩为什么会上战场,还有那个包衣的供词,最后还冷笑着做了一番总结:“这对姐妹的大哥现在是觉华的文臣之首,如果没有意外,她们的哥哥也会升官了,真是奇货可居。”
“慢点,慢点说。”莽古尔泰在他的小本本上划分出了一个新的类别,然后把刚刚听到的这些重要信息都填了进去,对自己手头的资料进行了升级维护后,莽古尔泰又啃着指甲思考了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们?”
皇太极低着头在帐篷里踱了个圈,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知道,不过先得设法核实一遍她们的话,总不能听她们的一面之词。毕竟我们从来不知道黄石有个聘妻,从来没有听说过。”
莽古尔泰一拍大腿,恶狠狠地说道:“不错,要是发现她们说了假话,定要让她们后悔还来不及!”
才发完狠,莽古尔泰脸上突然露出了羞愧的神色,语气也变得意兴阑珊起来:“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要是我们次次都把黄石打得屁滚尿流,那就是把他的妻小分了也没有什么。但至今我们对他是一仗不胜,现在靠劫持他妻室相威胁……未免,未免有点迹近无赖了,实在有损我莽古尔泰的威名。”
一抬眼看到皇太极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莽古尔泰脸上的羞愧之色变得更浓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唉,我当然没有放她们回去的意思了,八弟你脑子好,具体怎么处置你说了算吧。”
“她们的事情暂时不能让父汗知道,不然父汗性子一上来,我们是拦不住的。”
“这个自然,我很明白。”
“黄石在辽阳的房子我一直给他留着呢,如果证实这个真的是他的聘妻,就让她们姐妹住到那里去好了。凡事不能做得太绝,我们得留下日后和黄石打交道的余地。”
莽古尔泰点了点头,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这都快五年了,李永芳送给黄石的那两个姬妾我一直不许人碰,现在都还住在那间屋子里呢,这次就交给黄石的聘妻去管教吧。如此礼数上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也正好让她们互相了解一下。嗯,回到辽阳后的当务之急,还是去查清楚有没有聘妻这回事儿,那个妹妹一直矢口否认,看上去也有点像真的。”
……
赵引弓不在,不让酒宴冷场的重担就全落在黄石一人的肩上了。虽然陪同的近卫已经替他挡了几轮酒,但姚参将、金参将这种重量级的人来敬酒肯定不能靠随从去招架,一轮轮下来黄石觉得自己已经快不行了,钻桌子底下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黄军门神勇无敌,末将再敬一碗。”